君慕凛也有些为难,开口问她:“可是娘子,我们的银子够租两间舱吗?”
白鹤染摇头,“不够的,不过老爷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怎么着也得把老家回了。”她说罢,抬手在耳朵上鼓捣了一番,将两只耳坠子取了下来。想了想,又撸下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都递给了那位船工,“小哥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抵一间舱钱?我们身上实在是没有银子了,这耳坠子是银的,是我家老家去年送给我的。虽然耳坠子份量轻,胜在还有样式在,准能卖个好价钱。还有这只镯子,虽然不是明贵玉种,但成色很好,两样加一起怎么也够租一间舱的价钱了。小哥您行行好,通容通容。”
那船工将东西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又仔细验了验成色,见果然如她所说是中等偏上的料子,这才露了笑脸:“行,没问题,东西也能换成钱嘛!出门在外的,谁还没个难处呢!这样,给你们两间对门的舱,离最里面员外夫人住的大舱很近,那两间舱的价值比你这些东西只多不少,你不亏。回头我每天再给你们送两壶茶,你们要是需要热水什么的,也可以来找我。我叫平子,在船上就负责给各舱送东西的。”
四人赶紧谢过,默语又说了许多好话,这才辞别了平子,一行人往船舱里面走。
这条船很大,白鹤染数了数,里头足有十二间内舱,除此之外还有一块集中地,摆放的都是椅子,是供给那些连住船舱的银子都付不起的船客的。
最里面的房间最大,据说是给那位员外夫人留的,想来人家也是花了大价钱,再者那位员外肯定在张家镇也颇有名号,否则船家不可能为了等他们一家在夜里才开船。
分到的房间其实很小,每间里头都摆着两张小床,堪堪够睡一人。剩下的地方就只够放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然后便是窄窄一条过道,再没有其它空间。
白鹤染琢磨着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船已经不错了,又不是皇家出行,也不是大官员家才租得起的那种豪华大船,普通百姓来来往往能有这样的船坐就知足吧!
她们现在是在进行角色扮演,要不露一丝破绽,就得在细节上仔细再仔细。就比如说刚刚同两位船工分别对话,便是角色扮演中的一个环节。她不是真穷,相反的她还十分富裕,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给那些暗中跟过来的人一个判断的机会,让对方通过这两轮对话来对他们的身份再做出一次分析来。所以讲价也要讲得自然而然,卖惨也要卖得人人都信。
谁能想到堂堂东秦太子和天赐公主,会为了几两银子跟船工磨叽半天?谁会想到她为了多住一间舱,能把耳坠子和玉镯子都给卖了?
还有,她坚信暗地里跟着的人一定会拿到那副耳坠子和镯子去验货,她希望对方去验,因为那两样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是她让人在街上随便买的,虽然也花了几两银子,但跟她天赐公主的身份比起来,就太不入眼了。那样的东西她平时看都不会去看一眼,谁能想到这次竟戴到了耳朵上和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