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海的印象里,所有人都说马有良是疯子,西北疯子,刚才他确实失控了一般,可秦海没有从中感觉到一丝惧怕,也不觉得马有良面容可怖,他的愤怒取决于无奈。
兄妹俩诡异的互动终于结束,马有良坐下来,气喘吁吁,马有慧的脸失了血色,捂嘴忍住哭声:“我害怕,哥,我不敢回来。”
“是他威胁你了?”马有良丝毫不怀疑三叔干得出来这事,都说三婶的死就是他造成的,他为了学缺一门,选择成了鳏夫。
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他一刀子捅了那老不死的。
想到昨晚的暗算,马有良有些冲动:“他怎么欺负你了?”
“三叔房里不对劲,有些古怪,大半夜总听到猫狗的惨叫,可院子里明明没有养。”
秦海想到了昨晚的情况,马有良发作的时候手脚朝地就像狗,想到臭老道提过的狗巫,他心中有了定论:“他习了黑巫。”
“术法道功,窃运天机,为天所恶,习者有碍,巫术有黑白之分,习黑巫者必定为天所恶,这和缺一门的说法相似,缺一门里可能就有这些术法。”
秦海说道:“马老哥,这次事了以后带你的妹妹离开这里,那位迟早要被天收。”
马有慧虽是似懂非懂,又听到秦海给了建议——“改族谱的事可以以后再说,你们兄妹俩还年轻,那位能活得过你们?不信且走着瞧。”
马有良有了主意,拿定主意先迁坟,族人已经分崩离析,各自为政。
马家人从族祠里出来后,手脚快的当天就请来风水先生去看新地方,马有良一听,这还了得,万一也瞧到秦海帮他们家选的地方如何是好?
疯子就是疯子,当下决定也不看什么黄道吉日,花大价钱从隔壁村子聘了一帮人,当天下午就把父母亲的尸骨掘了出来,秦海无奈,只能焚香祝祈,任这疯子疯下去。
那平房马有良去打听了一下,晓得是对老夫妻的,登门拜访给了一笔钱,就让人拆了。
把那堆东西清理以后,马有良便让秦海看了方位,先把父母的遗骨安葬了。
马有良早有打算,所以棺材、寿衣早就备好了,墓碑半年前就交了定金,当下就打发马有慧去取,他这么肆意妄为,要是平时,族里长辈早就出面干涉。
偏秦海过来搅了水,说那祖坟都有问题,如今各操自家的心还操不过来,居然无人理会马有良的举动,马有良乐得一个清净,一直忙活到当天晚上,才让父母再次落土为安。
秦海深知道这次迁坟全没有按照规定来,等到两位老人家入土后,手执清香绕坟三圈。
马有良给今天帮忙的人发了工钱,打发他们离开后,回来就一下子跪倒在父母坟前,明明是严冬,寒风刮面,他脸上笑不是笑,也不像哭:“爸,妈,儿子又疯了。”
风卷着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凄凉,马有慧站在边上,身子一直在抖,不晓是冷还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