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雪也不打算就这么便宜了她。
她想了想,带笑不笑地说:“其实吧,这事儿说起来呀,还怪咱们俩的老爷们儿,要是咱们老爷们儿也像霍建峰护他媳妇似的护着咱们,那个霍建峰借他俩胆子也不敢跑到咱们头上撒野呀?他一个副连长,有啥资格跑到营长、副营长媳妇跟前撒野呀?”
“哎,说来说去呀,都是咱们年老色衰不招人稀罕了,要是咱们也像韩明秀似的年轻美貌,咱们老爷们儿能这么对咱们吗?当然不能了!他们指定也得像霍建峰护他媳妇似的紧紧地护着咱们,不能叫咱们受这么大的委屈!”
陈秋兰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了。
她这一辈子最大的短处,就是长得不好看。
她男人因为她长得不好看,一点儿都不稀罕她。要不是父母包办,她男人都不带娶她的。
陈秋兰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对容貌这件事很是忌讳。听到白雪感慨年老色衰这样的话,她不禁抬头看着白雪那张尚且年轻漂亮的脸。又想起自己这张干黄布满雀斑的脸,不由得深深地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正郁闷着,白雪的儿子陆爱国拿着支玩具枪跑了进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冲啊……哒哒哒……哒哒哒……”
一边比划一边从手枪里还打出了好几颗塑料的球形子弹。
其中有两颗子弹正好打在陈秋兰的马脸上,陈秋兰一惊,急忙抬手捂住了脸,有点恼怒地说:“你这孩子,竟瞎胡闹的,有能耐你倒是去打那个欺负你妈的狐狸精呀?她把你妈的工作都搞没了,还害得你妈不受你爹待见,你这么能耐,咋不去替你妈出气呢?”
陆爱国早就在姥姥家时,就不止一次听姥姥和妈妈说韩明秀的坏话。话里话外听得出那个叫韩明秀的女人把她妈害得很惨,所以一直很仇恨韩明秀。这会儿听到这个丑婶子跟他这么叫板,就挺着胸脯说:“打就打,怕什么,哼,等让我看见她的,我一定打得她跪地求饶,向我妈磕头道歉……”
“呦,这孩子,真懂事,还怪孝顺的呢,你娘可真没白疼你呀!”
陈秋兰意识到刚才那么跟陆爱国说话有点太过严厉,怕白雪不愿意,主要是怕白雪告诉陆营长,怕陆营长不愿意,赶紧往回拉话。
陆爱国还是个小孩子,不能分辨是非。当自己说要报复那个叫韩明秀的女人时,胡婶子还因此狠狠地夸奖了自己,便觉得报复那个女人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更加坚定了要找机会收拾一下那个坏女人的决心了。
这会儿,韩明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小屁孩儿恨上了,还在专心的写她的书,织她的毛衣,基本上还是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转眼,正月过去了,二月也过去了,一晃到了阴历三月,阳历四月。
这天,韩明秀正在家里写书,忽然听到隔壁的孙英梅喊她。
韩明秀撂下笔走了出去,看到孙英梅正两眼发光的趴在墙头上,一看到自己,就兴奋的说,“秀,你过来,我跟你说点儿事儿。”
韩明秀走到墙头那儿,跟她脸对脸地站着:“啥事儿啊?你上我家来说呗?”
孙英梅说:“不得啦,就一句话的事儿。”
说完,她抿着嘴笑了笑,低声说:“秀,我都过一周多没来事儿了。”
韩明秀一愣:“啊?”
孙英梅喜滋滋地说:“我可能……有了?”
韩明秀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说:“那张赫知道了吗?他怎么说?”
孙英梅摇摇头,说:“我还没告诉他呢,我例假一向不咋准,但从来都是提前,没有延后过,就这个月都延后一周了还没来,我怀疑是有了,但没敢告诉他,怕万一不是他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