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议事堂的客座,竟还有青城派余沧海等客人旁听,其中僧人应该是少林代表,而另一个年纪尚轻、神色悠然的太极道士,则应该来自武当了。
左冷禅身材高大,面色分明俊朗但带有一股阴寒的霸道冷意,双眼如炬,肌肉饱满内劲十足,一袭黑色武衣,使得一柄重剑,整个人颇有一种目中无人、杀气甚重的枭雄之姿。
初见他时,他便以如鹰一般深邃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岳不群,在那看不容辩驳的神情下就潜伏着无尽杀意和轻蔑。
来者不善!
这便是岳不群这个“来者”对于左冷禅直觉上的第一印象。
想来是因为四个嵩山太保和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已经将路上的发生之事全部告诉了这嵩山掌门的缘故。
岳不群心中便是“呵”的一声冷笑。
“便是多谢左兄。”
岳不群笑着抱拳答谢,这个白衣书生手里还捏着一柄折扇,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似谦虚实则旁若无人,便有一层华山弟子该有的自视甚高在其中。
霸气侧漏,找死!
这便是左冷禅这个天生霸者对岳不群的第一感觉。
华山弟子无论剑气便就是一向如此自大,当下暗自思忖要给这伪君子来点好看。
“往年来的可都是剑宗掌门,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气宗二流弟子过来充数了?看来华山派便也是不行了。”
说话的乃是泰山派玉玑子,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师叔。
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便是甚为讨厌。
众人便不由自主地内心猜测,难道华山派,岳不群还要继续容忍吗?
岳不群此时却正在饮茶,便用眼神制止想要当场暴起的宁中则,极好涵养地缓缓将茶杯放下,随即运气内功震声喊道:
“谁在狗叫?!”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都安静了下来。
声音不大,却教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华山派的内功就是不俗呀!
“我华山派事情又关你个老狗什么关系了?”
天啊,这看似斯文的华山派未来掌门居然言语如此粗鄙吗?
但归根结底,还是那玉玑子出言不逊在先,因此便就是那泰山掌门天门道人也未做阻拦,只是淡然饮茶。
只见那岳不群便是目光冰冷直视那玉玑子,玉玑子便立刻怂住道歉,不敢再多说话。
“阿弥陀佛,岳施主,贵派剑气二宗之事确实委实复杂,是非对错,旁人难以判断。”
说话的人乃是少林方生大师,天下武功皆出自少林,少林便如同正派家长一般,而嵩山派根源上又师从少林,一向与那少林关系交好,身份便在那青城派余沧海之上,今次五岳大会便邀请少林高僧作为同道见证。
至于方生大师,华山上剑宗风清扬曾经有恩于他,因此对风清扬的遭遇甚是不忿,便在言语中对那气宗有所不满。
“大师所言甚是,”
岳不群却是一笑,
“只是我派剑气二宗之故事,便如同那神秀和慧能故事一般,确实不便与常人语说。”
这里乃是化用了一个典故,唐代时五祖弘忍大师为了选定继承人,便对其座下高徒神秀进行考验。
神秀作诗:“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但弘忍却并不满意。
直到门下一不识字的砍柴僧人慧能,听闻此事后托人代写于弘忍。
作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弘忍甚为满意,当下便选定慧能作为继承人,但佛家也自此分为了神秀的“渐悟派”与慧能的“顿悟派”区别。后来神秀虽未能继承六祖之位,但他创立的北宗禅还是成为佛家代表,而慧能的受众便南下。
这便是北少林和南少林之由来了。
言下之意,
即使是佛家少林亦会有信徒分裂、党同伐异之事,又何况乎华山剑、气二宗了?
“阿弥陀佛,施主说得是。”
方生也自知多言失语,惊觉不应插手其他门派事务,便也就此不多说话了。
“咳咳。”
感觉到话题跑偏,左冷禅便主动来作圆场说道。
“今日召集各派而来,乃是为了两件事,又恰逢少林方生在此,便请大师做个见证。”
“一是商讨如何对付那日月魔教。”
“二来便是讨论如何举行那五岳剑派比武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