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雪丢下一句“你们继续,我先回房了”,就真的溜回客房了。
背影之匆匆,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赶,差点将拖鞋都跑掉了。
喻橙背靠着墙壁,窘得满脸通红。她哪儿知道这人一回来就抱着她亲,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想到周映雪刚刚呆滞错愕的表情,她就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喻橙越想越气不过,怒瞪着周暮昀。
都怪你。
“吃炸鸡吗?”周暮昀抬高右手,淡然地望着她,当刚才的事情不存在。
喻橙这才看见他手里提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还套着层纸袋,散发着炸鸡的香气,心里的怨怒消失了一点:“吃。”
周暮昀笑了,折回身去换上拖鞋,随口问:“她怎么在这里?”
喻橙低着头打开袋子,浓浓的香味溢出来,她满足地深吸口气:“小雪下午过来让我帮她看论文,晚上一起吃的饭。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打车回去不安全,交通也不便,我就让她在家里住一晚了。”
她戴着一次性手套撕下鸡翅,两只手拿着啃。
周暮昀脱下大衣挂在玄关衣架上,低头哼笑了声,心说,你这个大嫂当得还真的是尽职尽责。
冷静了一会儿,尴尬的感觉就消失无踪了,喻橙手里拿着鸡腿敲响了客房的门:“小雪,吃炸鸡吗?刚买来的,还是热乎的。”
周映雪:“……”
太罪恶了,你居然还要深夜吃炸鸡!
周映雪捂了捂肚子,又嗅了嗅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香气,认命地拉开房门,一脸的生无可恋、无可奈何:“我就吃一块。”
喻橙大大方方地递给她一双一次性手套,又开始卖安利:“我跟你说,这家店只做炸鸡,味道超级好吃,我每次路过都会买一只。”
她把装炸鸡的袋子拿起来给她看,让她认这个牌子。
周映雪扫了一眼客厅,见周暮昀不在,瞬间放松下来,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撕了个鸡腿。
味道果然很棒。
真难得,大哥跟喻橙生活在一起居然没有发胖。
要是再在这里住几天,她丝毫不怀疑肚子上的游泳圈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就好比此时此刻,胃部传来的饱胀感告诉她,你已经吃不下了。但是闻到食物的香气,你的嘴巴又告诉你,不,你还能再吃。
不胖才怪了。
周映雪啃完一根鸡腿,摆摆手:“不行了我,明早我一定要早起,跑一个小时减掉今晚的罪恶!”
说完她就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里,捂着肚子回到客房。
喻橙解决完半只,也有点吃不下了,洗了个手,关掉电视,走进卧室。
男人已经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睡衣扣子没全扣,敞开的衣襟露出大片的瓷白肌肤,发梢还滴着水,他抓着毛巾擦头发,弄得水珠四处飞溅。
“我帮你擦。”喻橙拉过他的手,从他手里拿走毛巾。
周暮昀漆黑的眼凝视她片刻,忽然勾起唇角:“好。”
他坐在床边,喻橙踢掉拖鞋爬上床,跪坐在他身后,用毛巾将他头发包裹住轻轻揉擦,耳后的水珠也擦干净。
想到什么,她说:“以后你再不按时吃饭,我就给小王秘书打电话,让他帮我监督你。”
周暮昀笑了下,轻嗯一声。
喻橙不再言语,专心给他擦头发,动作又轻又柔。
这感觉实在舒服,周暮昀享受地闭上双眼:“可以,这位服务员的手法很娴熟,我会付你小费的。”
喻橙一愣,气得拧了下他的耳朵,这是把她当理发店的员工吗?还付小费……
她也不甘示弱:“周先生,您刚才点的是我们店最贵的套餐,打完折只要998,麻烦先付钱。”
周暮昀:“……”
他怀疑她是在欺诈消费者。
她停下了动作,等着他掏钱。
周暮昀察觉到她的意思,无奈地摁了下眉骨,也就是说,不给钱就不继续服务了,让顾客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998是吧?行,我给。”他倾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元,转完了还把屏幕朝向她,让她看清楚。
喻橙满意了,拉着他的手坐下来:“来来来,客观您赶紧坐下,奴婢保证给你提供最舒心的服务!”
“……”
这台词……是又换了场戏?
周暮昀顺从地坐下来,打算体验一下她口中的“最舒心的服务”。
毕竟是收了钱的,喻橙果然很尽心尽力,握着毛巾耐心地揉搓,手指时而穿过发间拨弄着他的黑发。
发梢不滴水了,可还是有点湿润。喻橙扔下毛巾,跳下床去从卫生间里拿来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座上,开了最小档,呼呼的风声响起,她抓着他的头发吹来吹去。
等到头发完全吹干了,她才关掉吹风机,将电线缠绕在手柄上,拉开抽屉放进去。
她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又贴心地用手帮他整理好被吹乱的头发,然后装模作样拍拍他的肩膀:“周先生,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周暮昀侧过身来看着他。
头发刚洗过,软软的蓬松的搭下来,遮挡了凌厉的剑眉,气质柔和了有七八分,像只乖顺的大型犬。
喻橙抬手捂住嘴巴,大呼他太萌了。
她忍不住又抓了抓他的头发,笑颜如花:“别忘了给我个五星好评哦。”
窗外夜色深深,她的眼眸映进了灯光,比星星还要闪亮。周暮昀心中一动,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人揽进怀里,侧头压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要特殊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