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实在太坏了！”

一个小时后，黎椿跟着秋野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从秋野口中得知许致的品性和为人后，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最后一丝念想，也彻底没了。

用怀里的抽纸盒抽出张纸巾擤完鼻涕，黎椿把那张纸团巴团巴塞进了裤子口袋，从上车开始她就抱着抽纸盒，先是哭，哭完就擤鼻涕。

大概是怕弄脏他的车。

小姑娘擦完眼泪擤完鼻涕的纸见没地方搁，全都塞进了裤兜。

秋野扫了眼那个鼓得不能再鼓的裤兜包，只觉得辣眼睛，可怜小小一个裤兜包，到底承受了多少……

“他就是畜生！”

“不，他畜生不如！”

小姑娘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看着一副娇软模样，可骂人的劲儿却足得很。

“段先生，你报警报得太对了！就该让警察把他抓起来，让他吃一辈子的牢饭！”

说着黎椿又顿了顿。

她看向秋野，表情有几分疑惑。

“段先生，他这种犯罪行为，可以判永久监禁吗？”

秋野答非所问。

“舅舅。”

黎椿眨巴了两下眼：“啊？”

秋野莫名觉得心累，他总感觉自己不是在养外甥女，而是在养第二个9958，可明明黎椿智商不低，她都能考上Q大，又怎么会是个笨蛋。

可偏偏她就很像笨蛋。

跟9958如出一辙的笨。

【阿爸你是不是又叫我了？】9958捧着可乐罐，吐出嘴里的吸管。

“没叫你。”

【噢。】

小狐狸低下头，重新看向那本摆在它岔开双腿中间的漫画书，还不忘含着吸管把可乐吹得咕噜响。

“不是段先生，是舅舅。”

秋野更正黎椿的称呼。

黎椿：“……”

黎椿有点叫不出口，明明之前很嫉妒段念夏，嫉妒她有那么好的舅舅，现在这个舅舅终于成了自己的，可她就是叫不出口。

娘的。

就一声舅舅而已，还能要她命？

黎椿狠狠抹了一把脸，颇有种视死如归的壮烈，“舅……舅舅！”

“嗯。”秋野应声。

万事开头难，第一声舅舅出口，黎椿总算是没那么局促了，反正迟早都要改称呼，早死早超生！

黎椿咬咬牙。

“舅舅！”

“嗯。”

“舅舅舅舅！”

“……嗯。”

“舅舅舅舅舅舅！”

秋野：“……”

十八岁的小姑娘，怎么比四五百岁的9958还烦！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秋野简直糟心得很，好在黎椿一连串的舅舅叫完，也能克服那点心理障碍了，就又接上了之前的话。

“舅舅，许致那个老逼登他做的这些事，能在牢里坐到死吗？”

“不能。”

“啊？！”黎椿震惊，“他都这么坏了，还不能让他坐牢坐到死吗？！”

还真不能。

一个绑架罪而已，能判许致个十年就不错了，就算加上栾默受伤这一条件，也顶多能加个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