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才要说啊，能让你忘记疲倦。”中士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吧？万一她也喜欢你，你就这样死在异国他乡了，对她来说……”</p>

二等兵：“就是因为我有可能死在异国他乡，才不能跟他说啊。”</p>

“这样啊，也是。”中士看向前方，双眼没有对焦，不知道在看什么。</p>

突然，他说：“你知道吗？我们以后可能要经常这样撤退了，退着退着，就回到帝国境内了。到时候女人们为了活命，会不断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就像我们占领的那些国家的女人们那样。</p>

“你知道吗，在低地国家，睡女人只要一盒鸡蛋。这样的事情将来总有一天发生在帝国境内，发生在帝国的女人身上，发生在你的她身上。</p>

“你死后她也不会好过的，我们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我们已经犯下大错了。”</p>

二等兵沉默着，紧咬牙关。</p>

这时候后面有人大喊：“敌人来了，敌人骑兵来了！”</p>

中士立刻拍了下二等兵的背：“快，找掩体躲起来，骑兵的马刀不好砍贴着掩体蹲下的人！”</p>

二等兵茫然的看着周围的雪原：“哪儿有掩体啊！”</p>

中士也被问住了。</p>

几天前他们还有卡车，能用卡车当掩体。</p>

但是这些天卡车要么被炸坏，要么烧完了油被扔掉，整个步兵师都没有载具了，然后现在还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p>

目力所及全是雪原，而远方那滚滚的白色扬尘就连第一次上战场的二等兵也认得。</p>

那是敌人的骑兵在雪原上狂奔扬起的雪。</p>

命令传过来了：“原地蹲下，组织射击！”</p>

中士立刻跑到班组机枪手身边：“我来给你当机枪架子，不要架在雪里，那样什么都看不见了，架我背上！”</p>

说着他蹲下来，机枪手也马上把枪架到他的背上。</p>

他还用双手越过肩膀抓住机枪的两脚架，保持机枪稳定。</p>

机枪手：“你可别抬头，中士，抬头脑袋直接碎啦！”</p>

“打你的机枪吧！我顶多就被枪口焰点着头发！”</p>

话音刚落，一小队骑兵出现在视野内，带头的人后面跟着旗手，举着一面复古的三角旗——这是燧发枪时代骑兵的标配，甚至每个骑兵的长矛上都有这么个三角旗。</p>

下一刻，成排的骑兵出现了。</p>

所有的骑兵都披着黑色斗篷，看起来就像黑色的巨浪卷过银装素裹的雪原。</p>

看到这个景象二等兵手就开始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p>

骑兵们抽出马刀，明晃晃的马刀反射着阳光，看起来就像一把把光剑，他们开始呐喊：“乌拉！”</p>

普洛森这边则用机枪回敬。第51步兵师刚刚换装最新式的机枪，射速极快，射击的时候声音像是在撕帆布一样，所以也得了个撕布机的绰号。</p>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被打倒了，摔下马来，因为冲击力在雪地上翻了个跟斗。</p>

二等兵拼命射击，结果从第三次开始他就忘记了扣扳机，每次拉完枪栓之后立刻就继续拉枪栓，让还没有发射的子弹飞出弹膛。</p>

他就这样“打”完了一个弹匣。</p>

敌人也冲到了跟前。</p>

面对马刀的光芒，二等兵下意识的一个躲闪，结果正好撞到军马的胸口，直接飞了出去。</p>

落地的时候，有雪地缓冲，他竟然没感觉到疼痛，可紧接着骏马就从身上经过，一马蹄踩到他肚子上。</p>

二等兵一口血喷出来，本能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p>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有身边还在响的机枪声，能提供一点点慰藉。</p>

下一刻手雷爆炸了，机枪声戛然而止。</p>

机枪声褪去，原先被掩盖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p>

马刀砍飞头盖骨的声音、求饶声、哭泣声。</p>

忽然，二等兵听见有人在喊：“妈妈！”</p>

他也用最后的力气跟着喊起来：“妈妈！”</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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