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索夫元帅在过去一年中收复了超过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所属部队挺进一千公里，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p>
奥尔加念稿子的时候，王忠产生了幻听，有个奉化口音的人在他耳边说：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p>
自己都穿越三年了，这场面还像昨天才在手机上刷过一样清晰，搞不好三十年后，有人在他面前说能触发MEME的东西，他还是能想到那熟悉的奉化口音。</p>
这大概就是乡愁吧。</p>
奥尔加不知道王忠的想法，继续念稿子：“为了表彰这伟大的、前所未有的功绩，授予罗科索夫元帅安特陆军总司令、国防委员会委员长。”</p>
王忠听懂了，自己的新头衔是总领天下海陆兵马大元帅，一等保国公。</p>
他正要单膝跪地，奥尔加马上说：“爱卿，你在我面前不用跪拜。”</p>
王忠：“这样好吗？”</p>
“这有什么不好的，没有你我已经成了普洛森皇帝的阶下囚啦。”奥尔加说着笑出声，“你看，你进夏宫已经没人敢搜你身了，现在加个不跪有什么问题嘛。下次你可以骑着坐骑上殿。”</p>
什么泰温兰尼斯特！我不想死在厕所里啊！</p>
王忠：“陛下，我还是不要骑布西发拉斯上殿吧，它可能会在大殿上拉屎。”</p>
奥尔加：“那你可以开你的罗科索夫一型坦克上殿。”</p>
那特么的我是来上殿的，还是来政变的啊？别人肯定以为我是政变的好吗！到时候大家群情激昂，事态恐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啊，陛下！</p>
奥尔加：“我猜到你在想什么了，嘻嘻嘻嘻。”</p>
“那你说说看啊！”</p>
“你在想，‘我要是开坦克上殿，别人恐怕就会以为我是政变的，搞不好坦克还没开到跟前皇宫的卫兵已经把沙皇拿下了！’”</p>
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啦！</p>
没有吧？</p>
王忠：“陛下真会说笑。”</p>
“嘻嘻嘻。”奥尔加一边窃笑，一边从身旁的女官那里拿起金星，来到王忠面前，别在已经有的两枚金星旁边，“加油呀，我亲爱的哥哥，战争结束前再拿两颗金星，这样就和联众国的五星上将一个待遇了！”</p>
那根本不一样好吗！</p>
王忠：“我会努力的，陛下。”</p>
说完王忠转身，在宫廷礼仪官的引导下站到旁边。</p>
奥尔加继续给其他人授勋。</p>
跟在王忠身后接受嘉奖的是个眉毛很粗的人，王忠认出来了，那是在阿巴瓦罕保卫战有过一面之缘的伊里奇随军教士。</p>
他拿到自己第二枚金星了啊！</p>
伊里奇在授勋的时候一直平视前方，等奥尔加给他戴好勋章之后立刻敬礼，迫不及待的转向王忠。</p>
对上目光后，他瞥了眼王忠胸前的三颗金星，立刻露出了羡慕的表情。</p>
站到王忠身边后，粗眉毛的伊里奇小声说：“元帅，又见面了。”</p>
“恭喜你啊。”</p>
“我才两颗金星，还要向元帅学习啊。”</p>
“不不，我是恭喜你又活过了一年。”</p>
“啊？”伊里奇愣了下，笑了，“其实还好，去年没有前年那么凶险，很多人都活过来了。”</p>
王忠：“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p>
“这都是元帅你的功劳啊。”</p>
“不不，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p>
伊里奇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问：“很多人说今年我们会结束战争？”</p>
“目前没有这个打算。我们距离普洛森尼亚还有八百三十六公里呢，一年时间可走不了那么远。”</p>
“您今年挺进了1000公里！”</p>
王忠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因为可萨莉亚是大草原，大草原！机械化部队在大草原上快速前进很正常，而且我们还有普洛森人修的高标准高速公路。</p>
“但再往西虽然还是东优罗巴平原，但城镇星罗棋布，原野上也全是能当做支撑点的坚固谷仓和农舍。”</p>
“您说得对。”伊里奇应道，“也许这八百公里推进起来是没有那么容易。”</p>
“去年圣安德鲁方面军的失败，就是因为轻敌，速胜思想作祟，你们可要严防死守啊，伊里奇达瓦里希，你是教士！”</p>
伊里奇连连点头，粗眉毛摆成了“八点二十”的角度：“您说得是！我一定严防死守。”</p>
这时候其他授勋的人也站过来了，大家都刻意往王忠身边挤，礼仪官不得不开口提醒：“待会合影会把大家都照进去，不用往元帅身边挤！合照会把大家都照进去的！我们的摄影师非常专业！”</p>
奥尔加明明还在授勋呢，听到礼仪官的声音直接回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p>
王忠悄悄摆手，让她干好自己的工作。</p>
————</p>
917年3月4日下午，叶卡捷琳娜堡，罗科索夫庄园。</p>
奥尔加像个小女孩一样趴在桌子上，看着桌子另一边正在逗孩子玩的罗科索夫夫妇：“真好啊，等你们都去前线了，就让我这个小姑来带他吧！”</p>
王忠：“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p>
“哼哼，当然是让他知道女孩子的狡猾，建立起对那些坏女人的防御能力！”</p>
王忠：“你啊……还有别这样挤胸，容易变形。”</p>
“哼，我就挤！我自己的胸，我愿意把它当垫子就当！我挤我挤！”</p>
柳德米拉：“这样挤压以后会变得不好看的。还有你这样趴着，脊椎会歪，以后会疼得可怕。”</p>
“知道了。”奥尔加挺直身子，正襟危坐。</p>
王忠：“你这么赖在我的庄园没问题吗？”</p>
“没问题，最近需要我批准的文件变少了，别林斯基在做准备了。”</p>
做政权交接的准备么，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p>
屠格涅夫退休之后，叶堡就没有能制衡别林斯基的人了。</p>
奥尔加盯着王忠看了几秒，忽然说：“白海畔的塞瑟斯你去过吗？听说那里的景色非常不错，非常适合度假。你在那边建一套别墅吧！”</p>
王忠：“我有度假别墅，在——”</p>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看了奥尔加一眼：“你想住在塞瑟斯？”</p>
“我不想，但是我觉得你要是在那里有别墅，我大概兴致来了，会去那边住一段时间！”</p>
王忠：“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p>
“是呀，嘻嘻。”</p>
王忠叹了口气：“行吧，我现在还是可萨莉亚的国王，弄个度假别墅应该不成问题，旁边再驻扎一支信得过的部队，就阿罗梅耶夫的伞兵吧，这样我时不时能去监督他们练兵。”</p>
奥尔加嘿嘿笑着，没有多说什么。</p>
这时候有仆人进来通报：“高尔基元帅到了。”</p>
王忠点头，对涅莉说：“把冰镇可乐拿出来。”</p>
“是。”</p>
很快军令部长高尔基元帅出现在花园，一看到奥尔加也在场，立刻刹住脚步：“陛下？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p>
王忠：“不不，你来得正是时候，也该让陛下听听我们的规划。”</p>
奥尔加：“什么规划？”</p>
“关于主攻方向的，陛下。”高尔基元帅来到桌前，选了个和陛下与罗科索夫一家刚好等距的位置坐下。</p>
涅莉端着冰镇可乐过来，放在他面前。</p>
“哦，谢谢。”高尔基元帅喝了一大口，露出赞许的表情，“真不错，联众国的吉普车和可乐都是好动啊，反观我们自己造的拉达和嘎斯，哎。”</p>
奥尔加疑惑的问：“有这么差吗？”</p>
王忠：“主要现在我们优质的产能在造坦克，等战争结束就会好的。”</p>
大概吧。</p>
高尔基元帅已经把可乐喝完了，瓶子一放朗声道：“先不提车的问题，主攻方向到底应该定在哪里？统帅部的参谋们最支持从可萨莉亚出发，横扫整个梅拉尼娅，抵达波罗的海岸边。</p>
“但是普洛森人不会想不到，毕竟这是所有主攻方向中条件对我们最好的。</p>
“从可萨莉亚向南有巍峨的山脉，在进入莫拉威亚的平原之前我们要翻过延绵不绝的群山。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从白海登陆，占领多玛河的河口，再沿着河推进。</p>
“多玛河非常宽阔，航运能力极强，能供应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大军。”</p>
王忠：“那不会太绕吗？”</p>
“是啊，很绕，九曲十八弯。而且说实话，我们没有那么多轮船把物资海运到多玛河河口，到时候只能打穿陆地通路——但这个陆地通路有群山阻隔，最后我们还是要翻山。”</p>
高尔基元帅正解说呢，涅莉拿了新的可乐过来。</p>
“哦谢谢。”元帅又喝了一大口，满意的舔了舔嘴唇，“很好很好。我老婆说，我喜欢喝可乐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只不过小孩子们喝的是橘子汽水。你知道教会开始在叶堡提供橘子汽水了吗？真不敢相信，前线还在打仗，物资这么紧俏，后方已经有橘子汽水了。”</p>
王忠：“前线要是有人想喝橘子汽水，那前线也会有。还是说主攻方向的事情吧，元帅达瓦里希。”</p>
“好吧，主攻方向，从可萨莉亚向南已经说完了，向北就是刚刚那个大家都能想得到的计划，至于向西——虽然可以突破，但是没有意义，既不能包围敌人的中央集团军群和北方集团军群，也不能威胁普洛森尼亚。</p>
“至于其他的地段，北方卡舒赫已经在进攻了，他的步兵利用了泥泞敌人装甲部队动弹不得的时机，在逐步蚕食敌人的控制区，很快就会拿下杜纳尔。</p>
“虽然卡舒赫有进展，但他的进攻也证明了一件事，在北方投入更多兵力，也不会做得比卡舒赫更好，那个地形就算泥泞结束了，也实在够呛。</p>
“普洛森人没有在北方部署重兵有他们的道理。</p>
“而西方面军这边要进攻，就得面临河流的阻隔，还是很多道河流，然后就是沼泽和密林。利沃尼亚的烂地会成为攻击的梦魇——同时，西方面军距离梅拉尼娅国境是所有方面军中最远的，基里年科认为他们应该主要负责牵制，吸铁石一样吸住敌人。”</p>
王忠：“别里斯克方面军呢？”</p>
高尔基元帅：“他们和敌人的分界线上，全是沼泽，装甲部队过不去。正因为这样，普洛森人在他们正面只摆了几个战斗力平平的步兵师，有的师甚至是第25波次，火炮完全没有，机枪也严重缺编。”</p>
王忠：“敌人已经把第25波次的部队放在正面了啊。”</p>
“是放在沼泽地后面。”</p>
王忠摸着下巴：“真有意思，普洛森人进攻加洛林的时候，就是利用加洛林人的大意，从阿登森林直捣黄龙。</p>
“现在他们竟然完全没有防备我们从‘不可能突破的地区’进攻。”</p>
高尔基元帅：“主要这一次真的没办法越过，别说装甲部队了，步兵要过这些沼泽都很困难。”</p>
王忠：“我看未必，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应该到前线亲自看看再做决定。”</p>
高尔基元帅：“亲自去别里斯克方面军吗？也行吧，但这个方面军实力不足，就算找到办法越过沼泽，也要加强他们的兵力才能实现突破。”</p>
王忠：“这没问题，一旦决定在他们那里进攻，就把他们更名为利沃尼亚方面军，给他们补充足够的部队。”</p>
高尔基元帅：“没问题，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前线？”</p>
“我们？”王忠愣了一下。</p>
高尔基元帅：“当然。我也要亲眼看看怎么回事，如果我看起来通过沼泽进攻不靠谱，我不会同意你的计划。”</p>
王忠：“行吧，你也一起来！”</p>
奥尔加举起手。</p>
王忠：“你不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