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卫这番话，让褚旭想起了很多事。

从出生以来，身旁的人就不断在跟他说，你看你四弟读书好，脑子多聪明。

小时候，父亲得了好东西，母亲只会先给四弟玩，她说他是哥哥，理当让着弟弟。

每次回外祖家，四弟嘴甜总是把外祖舅舅他们哄得开怀大笑，母亲看四弟的眼神骄傲又宠溺。

……

他崇尚父亲，喜欢舞刀弄枪，可世人都爱腹有诗书的人，不论他一套剑术舞得多漂亮，都没有四弟作一首诗来得让大家喜欢。

褚旭虽然没有褚卫和褚勉天资聪颖，但他不是真的蠢。

偏爱归偏爱，他没有四弟讨喜他认。

可凭什么属于他的东西，四弟说想要，就要让？

“三哥？”

褚勉刚唤了声，就对上褚旭转过来的眼神，未加掩藏的不甘怨恨，他瞳眸颤了颤。

褚旭朝他冷呵声，甩袖大步离开。

褚勉看着他背影，眼底划过抹霾色，转身望向褚卫时，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二哥真是好手段。”语气里满是不悦。

褚卫看了出好戏，心情愉悦没有被他激怒，大大方方接受他言不由衷的夸赞。

“多谢谬赞。”

褚勉收起假笑，强调道：“我和三哥终归是至亲手足，绝不会被你三言两语挑拨的。”

褚卫敷衍点头：“是是是，你们一母同胞，肯定会兄友弟恭，相亲相爱。”

褚勉被堵得胸口一闷，不想再跟他争口舌之快，也拂袖而去。

金安宁朝褚卫竖起大拇指：“世子爷这招真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这对同盟给瓦解了。”

褚勉弯唇：“以前他们两人好得跟穿同一条裤子，只不过是因为爷还活着，秋平山一事后，他们就开始窝里斗，所以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固若金汤的感情，当面对利益分歧时，就会暴露真正的面目。”

他悠哉走着：“眼下爷回来了，褚勉这只小狐狸肯定又会联合褚旭，爷就是要将这个苗头掐死，这招就叫做从内部瓦解，再各个击破。”

爷短命又如何？只要活着的一日，敢来招惹他，他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金安宁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又想起刚回京时，他脑子里一个连一个计划，先让小乞儿告诉镇南王府他还活着，变相也是在通知京城负责调查刺杀案的人，镇南王府不来接他也没关系，他还有别人来接待，过了大理寺和刑部的明路，谁还敢造谣他是假的？

金安宁真不知道他这脑子是咋长的，咋有那么复杂的脑回路。

她十分好奇：“你从小到大都在读什么书？”

褚卫墨眉微挑：“想知道？”

金安宁重重点头。

褚卫给她留了个哑谜：“答案都在书房里。”

他的书房金安宁还真没进去过，听他这么一说，她不由充满了好奇向往。

褚卫背着金安宁走进了主院，镇南王夫妇早就等得不耐烦，一看到两人现身，镇南王就压不住火气质问道：“你一回京就瞎跑什么？不知道自己家门朝哪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