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被带进店铺内院,廖掌柜在外面招呼客人。
不大的房间只有金安宁、魏管家和她,没有多余的人,门也被贴心地敞开,外面是顾客挑选询问声,不算是孤男寡女,烟雨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她仍旧垂眉不敢与金安宁对视。
只见那比女子还要雪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自己腕间,指尖温热,仿佛隔着指尖安抚着她,她的心也渐渐跟着沉静下来。
金安宁细捻了下,心中有底,她收回手,走到案桌前,就着砚台上的残墨,写下一张方子交给她。
“按这个方子吃半个月,再来找在下复查。”
烟雨睫毛颤了颤:“金老板能看得出来我是这种病,不觉得我身子很脏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
既然人家没有点破,自己为何要上赶子去自取其辱?
可金老板看起来那样的风光霁月,自己如地上的臭虾烂泥,与他靠近一分,都觉得自己是在玷污他。
金安宁瞧出她破罐子破摔后的懊恼,淡然道:“在医者的眼里,没有贵贱之分,只有病人和要治的病。”
她说完再次将方子往前一递。
烟雨下意识伸出双手接过方子,又听金安宁道:“魏伯伯,你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给烟雨姑娘。”
烟雨连忙摆手要拒绝,魏管家却早已有先见之明,把钱袋准备好,放在她桌前,温和道:“姑娘莫要跟我家少东家客气,今日之恩,理当酬谢,等姑娘治好了病,醉红颜欢迎你随时来光顾。”
魏管家这番话说得漂亮,烟雨没有理由再拒绝,也没有理由再留下。
她转身快要走出房门时,又咬唇回头。
“金老板。”
金安宁见她去而复返,意外道:“烟雨姑娘还有什么事?”
烟雨鼓足勇气道:“今日那些人是胭脂坊的老板派来的,自从你们开了醉红颜后,他们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所以故意让人来污蔑,我听说胭脂坊背后的靠山是皇宫里的人,你们要小心。”
魏管家脸色微变。
金安宁早就猜到对方背后之人有权有势,否则官府也不会不管,只不过没想过是跟皇宫扯上关系。
“谢过烟雨姑娘提醒,那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烟雨颔首,才转身离开。
魏管家走上前把门关住,防止外人进来,转身上下打量金安宁。
金安宁顺势在他眼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像不像我哥?”
魏管家摇头失笑道:“大小姐,若非老夫跟您相处了这么多年,恐怕也要被您给骗过了。”
金安宁满意道:“只要能骗过你六分,我就有把握骗过所有人。”
魏管家点点头:“男儿身总归比女儿身来得方便,就是不知道镇南王府那边知不知道您经商的事。”
金安宁双手背在身后,浑然不在意道:“我是以哥哥的身份经商,他们不会知道的,而且镇南王府也不是久待的地方,无需跟他们牵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