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命暂且保住了。
不过,脉象还是很乱,跟正常人不同。
金安宁收回手,见褚卫神色淡淡,以为他还在生气,半晌后像是下了重大决定般,视死如归仰起头:“你要是气不过,那我让你画回来嘛?”
褚卫眉宇轻挑了下:“你以为爷跟你一样幼稚?”
谁知金安宁听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能幼稚说明我年纪小呗。”
褚卫顿住,他过了年二十岁,比她大四岁。
都说三岁一代沟。
他还多一岁。
她是不是嫌他老?
骄傲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在这一刻有了年纪焦虑。
“怎么,第二春想找个同你一般大的?”
金安宁眉心一跳,什么第二春?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等等,他不会是知道镇南王妃提议她再嫁的事?
明明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一对上他三分嘲讽三分控诉以及四分哀怨的眼神,她有理也气不壮。
“没有的事,你别听人胡说。”
褚卫听到这话,嘴角下压,即使有,他也没有资格置喙,他心中无力,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唾弃。
浮云遮阳,室内光线跟着暗了暗,金安宁侧眸看他,他垂眼,上半边脸藏进阴影里,感觉人周身的气息都跟着低了下来。
他怎么看起来,有些失魂。
她正要再给他诊脉,他忽然开口:“爷还能活多久?”
金安宁抿了抿唇,不知要如何开口。
“照实说就行。”他道。
“我模仿了真正解药配置出的药,虽然能以假乱真,但只能瞒过一时,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而且不能再复制第二次,最后一次机会只能是集齐所有药草,炼制出真正的解药。”
褚卫之前听她提起过其中几种药草,不是绝迹就是从未现世过,想要在半年内集齐,犹如天方夜谭。
“青光说,你们抓了暗夜行刺的人?”
刚话题还在解药上,转眼他就跳到刺客上,金安宁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关在柴房里,准备等你休养好再处置。”
褚卫活动了下手脚,道:“躺了几日差不多了,让青光进来,爷有事吩咐。”
金安宁想劝他着急,多休息几日,可瞅见他清粼粼眸神,她知道,多说无益。
青光一进来,金安宁就把空间留给两人,她还有事要做。
没多久,她就见主仆二人离开主屋。
过了会,柳香端着针线笸箩过来,压低声道:“世子去审问刺客了。”
金安宁不意外。
接二连三被人暗算,谁忍得下这口气?
褚卫是晚上才回的房。
身上除了冷霜,还带着淡淡的血气。
他自己先受不了,去偏房洗沐后复又回来。
金安宁好奇问:“刺客招了吗?”
褚卫倒了杯水喝:“全都招了。”
金安宁惊讶:“对方看起来像是个死士,我以为他们打死都不会招供。”
褚卫冷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候,那就容不得他们选择了。”
看他不想对审问细节多说,金安宁问别的:“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褚卫放下杯子看向她,就在金安宁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宽厚掌心落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安心赚钱就好。”
说完他便收回手,起身:“爷要在书房忙到很晚,你自己睡,别等了。”
金安宁目送他离开的背影,一触即离的揉头,却让她心神恍惚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