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刺客再次点头，她指尖攥得发白，满脑子就剩下完了。

这时，宫人通传：“曹王求见。”

旁听的赵洛安下意识看向褚卫，连曹王都来了，这场断案，恐怕不会那么顺利进行下去。

盛帝嗯了声：“进。”

曹王阔步进殿，他样貌彪悍，一看，便知他出身军营，身上有弥久难消的血气，只因上了年纪，鹤发白须，减弱了几分煞气。

他向盛帝行礼后，眯眼看着褚卫，话却是对阎治道：“听闻有人告御状，诬赖本王的小女，不知可有此事。”

阎治早就听闻这位王爷年少时跟先帝出生入死，深受先帝荣宠，即使是当今陛下，也会给几分薄面。

他斟酌语气道：“此事在审理阶段，不过种种证据都指向了镇南王妃。”

曹王在小太监抬来的椅子落座，闻言呵斥：“荒唐！一个病恹恹短命鬼，值得她如此煞费苦心？”

阎治不好跟他当面反驳，转眼看向盛帝，盛帝则是神色淡淡，难辨喜怒。

褚卫迎向曹王要吃人的目光，不畏不惧开口：“正因为你的好女儿给爷下毒，爷才病恹恹，也正是因为你的好女儿大肆宣扬，京城内皆知爷短命不过二十载。

曹王从来是受人拥戴，何时被这等小辈当面挑衅，他拍桌而起，就要发火，只听褚卫不急不慢截过他话头道：“自陛下登基后，就限制了王公贵族豢养死士的人数，曹王真是个好父亲，出手大方，多次派死士给你女儿，结果折在爷手中的至少三位，不知曹王手底下养了多少死士？”最后一句，透着明晃晃的嘲讽和威胁。

盛帝目光凉凉看过来，曹王身形骤顿，嚣张气焰不知不觉弱了下去。

以前还是默许养死士的，只是先帝还在世时出现过亲王豢养死士逼宫谋反的事，先帝也因此受了重伤，不到五十岁就驾崩了。

盛帝继位后，彻查世家勋贵，大刀阔斧改革，死士一度成为了禁忌。

曹王没想到褚卫会拿这事做文章。

也正因为他心中有鬼，不敢理直气壮顶回去。

镇南王没想到岳父来了，不仅没能摆平，还让褚卫捏住把柄。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盛帝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要追查。

查，若是超过限制人数，也要看盛帝是是什么态度。

只是近些年，盛帝的心思越发难琢磨，就连是曹王，也不敢冒这个险。

谁知道，他是否会成为盛帝再次改革杀的第一只鸡。

镇南王妃刚才一见到父亲只觉得曙光来了，可眼下父亲因着死士的事，只骂了褚卫一句“胡乱攀咬”就不吭声了，她心里不免慌乱，难不成父亲也救不了她了？

“本王认为褚卫说的这些下毒，刺杀，都不是王妃授意的。”

镇南王主动出声，将众人注意力重新拉回案件本身。

他对上褚卫清澈可见底的眼眸，本能回避，向盛帝和阎治道：“几乎所有事都是经许妈之手，本王合理怀疑，都是许妈背着王妃做的。”

在旁抖如糠筛的许妈脸色霎时发白，她抬头，对上镇南王和曹王投来的视线，忽然领悟到自己成了弃子。

她咬着牙跪地膝行向前：“都是老奴护主心切，不甘主子明明是正王妃，给王爷生了那么多嫡子嫡女，却落到什么都没有的境地，这才生了歹心谋害世子，所有的所有，都是老奴做的，王妃皆是不知情，还请陛下，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