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宁一行人出城后到驿站,她和金叶便换成马匹赶路,魏管家年事已高,她留下柳香照顾,让两人坐马车慢慢走,约好在荣州碰面。
半个月后。
淮州城。
金安宁和金叶一人牵着匹马漫步在这座四周环水的古镇上。
白墙乌瓦,水清鱼跃,吴侬柔语,路上行人悠哉慢行,不急不躁,让人忍不住也跟着放慢脚步,享受着这桃花流水,美好的春光。
“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出发。”
昨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人宿在林子里,时不时有狼嚎,金安宁一夜没睡好,今晚她定要睡个整觉。
“主人,前面有家客栈。”
“走,去看看。”
两人一入店,店内众人只觉整个大堂都亮了亮。
特别是为首的红衣少年,窗外金黄的日落余晖照在她精致如画的侧脸上,眼睑懒懒一抬,凤眸熠熠如星,周身风景都沦为她的背景,只有身后路旁的满枝桃花有幸能成为她点缀。
金叶立在柜台前:“掌柜,两间上房。”
掌柜被金叶冷若冰霜的眼神一瞥,才惊得回过神,忙翻看簿子道:“三楼还有,小二,带两位客人到天字一号房和天字二号房。”
待两人走后,掌柜才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那紫衣少年的气势好吓人,有种自己再看一眼,眼睛就没了的错觉。
店小二安顿好两人后,兴冲冲下楼,跟着掌柜八卦:“掌柜的,昨日来了个貌比潘安的,今日又来了个冠如宋玉的,您说咱淮州城最近是不是走什么桃花运了?”
掌柜回想昨日的客人,那双平静如深潭的眼眸压着冷厉,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好好伺候着便是。”
此时的天字一号。
金叶将热水倒进茶壶里,为主人斟了一杯。
金安宁端起喝了口,京城很多茶叶都是江南进贡的,来到这里,客栈的茶叶虽比不上贡品,却喝出了不同的味道。
“江南的水比京城温润,喝起来更甘甜。”她评价道。
刚喝了一口的金叶茫然,不都是水,有什么区别吗?
“荣州与淮州相邻,我们多在这里逗留一日,打探些消息再出发。”
金叶颔首。
金安宁打了个呵欠:“我先补个觉,醒了再叫吃的。”
“是。”
金叶回到隔壁房间,对面二楼回廊走出一对主仆。
年轻男子一身玄衣,身形颀长如修竹,鼻梁挺俊,如鸦羽般的长睫微微垂着,折扇轻敲掌心,漫不经心地听着下属抱怨。
“公子,您好歹给自己留点傍身银两,看咱这一路风餐露宿,吃馒头烧饼,吃点肉菜还要数数钱袋里有几个铜板,小的是无所谓,可您何时睡过这种硬板床,您不心疼自己的身体,小的心疼啊……”青光叨叨叨,叨到大堂。
折扇落下,敲打他脑袋,他哎呦一声,才止住话。
褚卫摇头:“你再说下去,爷都听饱了,又能省一顿饭钱了。”
青光忙捂住嘴,把人领到小桌前,招呼小二过来。
店小二把菜单递上来,青光压根就不敢看什么招牌菜,找到最底下。
“小葱拌豆腐,玉笋蕨菜,再来一道豆腐汤,还有米饭,就这样就行。”
店小二忍不住看了眼褚卫,长得挺像白豆腐,就是穷,餐餐都是吃豆腐。
等人走后,青光心中憋屈,他跟在公子身边十多年,何曾这般抠抠搜搜过被人瞧不起过?
不过他人心大,瞬间抛到脑后去,给公子倒了杯茶后,青光忍不住问:“您说,夫人找不到您,该有多伤心?”
褚卫抿了口茶,笃定道:“不会,她只会想暴揍爷一顿。”
青光瞪大眼:“那千万不能让夫人看到你,金叶打人可是往死里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