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得什么,都与三叔说说。”
阿弱努力回想:“荷叶姨姨说,阿娘很敬重我的生母,她们是很要好的姐妹。阿娘的白纻舞,也是跟我生母学的。荷叶姨姨还说,我生母很有风度,像是官宦人家的明珠。”
南宝衣敬重的女子……
白纻舞……
再加上阿弱的出生时间……
一切都对上了。
萧子重沉吟着,忍不住嘲讽地笑出了声。
萧道衍还真是!
自己偷偷保住了太子哥哥的骨肉,却不叫他这个兄弟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南宝衣会邀请凝凝来南府玩耍,还特意把萧定昭抱过来给她看,原来是因为萧定昭是温彤皇嫂的孩子!
这对夫妻真是……
他们自己承受了那么多,却不肯告诉他,叫他帮忙分担。
果然拿他当外人!
萧子重烦躁地抹了一把脸。
阿弱期盼:“三叔,裴家小娘子的闺名是什么呀?”
“闺名?”
萧子重复杂地看他一眼。
可怜他太子哥哥光风霁月温润如玉,他皇嫂嫂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他们的宝宝竟然被萧道衍养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开启了嘲讽模样:“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就开始惦记小娘子……还敢问闺名,你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嘛你?回去玩你的泥巴团去吧!”
阿弱睫毛扑闪扑闪。
这个三叔太可恶!
太可恶!
他暗暗捏紧小拳头。
恰在这时,温知凝揉着惺忪睡眼,抱着枕头从厢房出来:“吵。”
萧子重见她穿得单薄,连忙迎上去:“凝凝……”
阿弱看着他三叔殷勤的模样,慢慢弯起眉眼。
他小脸无辜,奶声奶气:“三叔,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请你成熟一点,不要再打我阿娘的主意。半夜爬床这种事,千万别再有下次。三叔,再见!”
他礼貌地摆摆小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萧子重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几时惦记南宝衣了!
他几时半夜爬床了!
他慌里慌张地转向温知凝:“凝凝你听我解释——”
“脏。”
少女淡漠地把他关在门外。
萧子重:“……”
操!
他好想掐死那个捣蛋侄儿!
正月初三。
因为赵小蛮之死,南宝衣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却始终查不出所以然。
从醉花阴回来,她见府里收到了很多封信笺。
她拆开寄给她的那封。
雪白的硬质花草纸被裁成帖子形状,画着热闹的新年图案,其中灯盏高低错落,有双姝敲击编钟,有贵族子弟围着矮案谈笑风生。
正是他们除夕夜聚会的场景。
其中一名少女的脸上,戴着鬼脸面具。
是死去的赵小蛮。
南宝衣双手颤了颤,迟疑地翻开帖子。
帖子上只有一句话:
月圆之夜,兽面狂欢,罪人将死。
笔迹愤懑锋利,可见书写者怀着多大的仇恨。
萧弈扫了眼上面的内容,淡淡道:“大雍的上元夜,百姓喜欢涌上街头狂欢庆祝。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杂伎,诡状异形。看来凶手,会在上元夜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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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杂伎,诡状异形”摘自《北史》
北魏之后北方的正月十五狂欢,唐宋元宵节的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