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媚叹道:“小姑娘,恩仇与利弊,哪个重要?”
萧轻芜想了一阵:“恩重。”
花子媚哽了一下,失笑道:“我们眼里却是利弊更重。什么狗屁封爵,画饼似的,以林静芸能起到的影响力,和姬青原的信用,你当虚净真会期待这虚无缥缈的结果?倒不如眼下实打实能够实现的正魔论武,看似意义不大,却是走向台面的良好开端。臭水沟里的老鼠这种日子,我们过够了!”
萧轻芜小心地问:“什么正魔论武?”
“哦哦,这事你不知道,不知道不要紧,只要知道我们这次是站薛牧一边的就行。”
“薛牧……”萧轻芜喃喃念了句,轻轻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她也不见得相信薛牧。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被点晕了的吴师姐身上,眼里有些伤感。一个本来就孤僻自闭的少女,遇上这样的背叛,从此恐怕更是要怀疑人生了。
花子媚大概也看出她在想什么,觉得多说无益,正盘算直接敲晕了带走,却听萧轻芜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信谁,如果你们真是好人,就不要绑走我,让我继续把药研制出来。”
花子媚笑道:“当然需要你继续研制药物,但你不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你以为薛牧为什么把我们这么大批的力量押在你这儿,跟杀鸡用牛刀似的?还不是因为你是最关键的点,不容有失。这次他们或许是以为你自家护卫出手必然手到擒来,才没有出动更可怕的人物,要是再来一次,我们还真没把握继续护得你安全。你可以收拾所有需要的东西,跟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
“无咎寺,你总能信了吧?”
无咎寺……这让萧轻芜真的相信了几分,但心中却更加困惑。
自家宗门,悬壶济世之道培养出来的师姐们,在害人……而这帮魔门中人,虽然口称利弊,做的事却是在救人?
这是怎么了?
………
“心意宗千年正道,竟然会用这样丧心病狂的方式谋鼎,老衲实在难以置信,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场论武的初试自然无法进行,宣布改期。魏如意孟飞白被关押起来,纵是论武改期,参赛武者们也被限制不得离开,就是为了防止这里的事情轻泄。虽然明知道未必能瞒几时,总之一时半会也是好的。
薛牧用尽全力吸完了所有人的毒素,疲惫地靠在无咎寺客房的躺椅上,正在闭目休息。元钟在他面前走来走去,那高僧模样都看不见了,絮絮叨叨得如同祥林嫂。
慕剑璃站在薛牧身边,实在忍不住道:“大师,薛牧刚刚运功吸取了八九千人的毒素,已经疲惫到了极限,让他安静休息一会儿行吗?”
元钟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阵,叹道:“慕师侄真是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和薛施主的关系?”
慕剑璃回答得铿锵有力:“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何必隐瞒!”
祝辰瑶瞥了她一眼,轻咬下唇,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在薛牧心中慕剑璃比她重,这就是主因了吧……可她自知不可能这样宣布出来,那很可能让自己失去光环。
可慕剑璃就能毫不在意。
旁边坐着玉麟冷青石等人,个个神情如丧考妣。之前看慕剑璃的态度,确实挺明显的,可你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听她这样毫不掩饰地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就算玉麟曾说过这种女人枯燥无味,可亲耳听见剑仙子真的是身有所属,那心中滋味就别提多怪异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魔门要员……你是正道首屈一指的仙子诶……正道万千俊杰的脸儿这回往哪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此番这情况,正道在犯杀孽,魔门在救世?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