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忧豁然抬头,只见苍冥背着薛牧,风驰电掣地纵越而来。苍冥在京师也不能飞行,但这可怕的纵越距离和速度,简直和飞没有什么区别。
不愧是天下最快的贼王!
“我没来迟吧?”薛牧微微一笑,悠悠看着姬无忧的神情:“陛下你这是要造反?”
姬无忧神色铁青。
世镇皇宫的乾坤鼎,不听天子令,反而听薛牧的!
陛下你这是要造反?这话在此刻听着实是讽刺至极!
最讽刺的是,当薛牧落地,刚刚还打成一团的场面上居然部住了手,每个人都在盯着薛牧看,各自的神情不一而足。只剩巷外七玄谷长老与箭手们的交战之声还在响着,悠悠地传进厅中,好像那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事。
连带魏枭和厉狂等人在内,对薛牧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明明一个没多少武力的人,在这一刻却像是薛清秋亲临,震慑场。
他们虽对姬无忧起了不满,可身处战局本来已经不可能说脱身就脱身的,可眼下这一刻居然双方人马极其同步地住了手。总觉得好像有个概念似的自薛牧从天而降的这一刻,就意味着胜负似乎已经有了结果。
姬无忧双手都在颤抖。薛牧从天而降,莫说别人,连他都觉得事情悬了。
这薛牧明明正在主持沂水郡百万之众的关键战局,面对着邪煞的威胁,居然会这么快地完结战斗,之后连休息都不休息,带着世上最快的助手,一刻不停地直奔京师!
莫雪心一脸喜色地迎了上去:“你那边解决了?你没事吧?”
夏侯荻观察得细,失声道:“你小腹的血迹怎么回事?”
这时人们才看见薛牧小腹染尽鲜血,鲜血都结成块了,搞得他衣服前摆硬邦邦的。
也就是说,他背负着重伤,千里而来
夏侯荻眼眶都有些红了。
薛牧笑了笑,没去回答这个问题,转向姬无忧道:“鼎不听你的,好像你真的要自己出手了,不过我看这个形势,咱们好像势均力敌的样子,我这里也没什么多余战力了,不如我俩走一个?”
姬无忧气得理智都快崩没了,神色狰狞地捏紧了拳头:“就凭你薛牧?”
“哦,我差点忘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薛牧拍拍脑袋,又拍拍苍冥的肩膀:“哥们,和皇帝单挑的光辉成就,就让给你了。”
“噗”明知不合时宜,楚天明还是笑出声来,继而笑声感染了别人,夏侯荻莫雪心都笑了。
姬无忧气得面容扭曲,咬牙道:“薛牧,你还真以为你在上风?莫说眼下只是势均力敌之局,镇世鼎两不相帮又如何?我皇家守鼎长辈尚在,尽是入道巅峰强者,见乾坤鼎不受使唤,他们必定正在赶来,你们的实力根本不够!”
薛牧微微一笑:“那我们等他们来如何?”
远在太庙之中,刘婉兮在李公公的陪伴下抵达护鼎重地,冲着一群守鼎长辈盈盈行了一礼:“陛下倒行逆施,坐视邪煞乱世,本宫欲废之,另立平阳公主姬无荻为女帝。”
一群守鼎长辈本来都集体要出门了,闻言愕然当场,面面相觑。
讲道理他们这时候超级心虚,因为乾坤鼎莫名其妙不听话了,这事儿实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说实在的,这些人都没洞虚,不靠鼎的话,就光是刘婉兮身边的李啸林一个人都能让他们喝一壶。本来以为薛牧有篡位之意,那还是必须死拼一下的,眼下势均力敌之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可刘婉兮这说的不是薛牧篡位,是立女帝?
一名极其苍老的老者,说话都颤巍巍的:“太后再说一遍?”
刘婉兮展开之前那份“先帝遗诏”,笑道:“诸位或许忘了,先帝本就留下过遗诏,一旦他意外暴毙,诸子皆有嫌疑,唯有长公主可以为帝。但姬无忧勾结朝野,窃据大宝,已近一年,本宫此番正是拨乱反正,继承先帝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