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先是想上城里的户口,就没去上。过后呢,想上在我廷梅户口下面,又怕计划生育罚款,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好整。”王村长到是肯说实话了。
“这可不行啊,人总得有户口的,不然今后读书什么的都没办法。”山椿觉得这是个大事,应该想办法解决。
“我也这么劝他,他不听。”九支书对王村长家的事也着急。
“不是不听,是没办法。乡上计划生育罚款不交,也是上不了户口的。”王村长也很无奈,去哪里找那么多钱交这计划生育的罚款呢。再说,这也不是交罚款就能搞定的事,弄不好自己这个村长都要除脱。
“现在户口由给派出所在管了,应该不会执行先罚款再上户口的土政策了吧。”山椿知道这娃娃上户口和计划生育罚款挂钩,是乡里的土政策,为的是推进计划生育工作,也是为好更好的收罚款。
“乡派出所还不是在乡党委政府的领导下工作,不听乡上的怕是不行吧。”九支书说。
“可这户口得解决呀,不然,黑人一个,就是廷梅排上队了,可以农转非了,娃娃连户口都没有,怎么转?没那颗钉钉儿挂不起那个瓶瓶儿哈。”山椿说。
“是这个理,可有啥办法?”王村长两手一摊。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当初,何必当初。当下,怎么办才能过好当下?”山椿心里悲崔。
“改天我问问派出所吧,看有不有办法想。”山椿说。
“感情好,拜托老弟了。”九支书握住山椿的手摇了摇,王村长没出声,也知道,山椿说问下派出所,没说问下张竹,是给他留面子。
“好了,快回去发钱钱吧,人家卖了菜还在家里盼着数票票儿呢。”山椿说。
由于卖榨菜紧张了几天,乡上给大家放了两天假,住家近的都回家去了,只有家远的几个在伙食团吃晚饭。
“什么情况,吃这么好?”山椿来到伙食团,见菜很丰盛。
“陈书记安排的,说是今晚请你喝酒。”李大爷笑着说。
“请我喝酒?不会吧。”山椿不信。
“真的,本来我搞了点菜,整了点化佛酒,准备请你的,可陈书记说他安排。”李大爷说。
“哦,你也要请我喝酒?为什么呀。”山椿不解。
“为我大奎家的榨菜没烂土里头,也为我们全生产队的榨菜都卖脱了哈。”李大爷到是一脸的真诚。
“这个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哈,别整这些幺蛾子。”山椿说。
“你就装嘛,现在全乡哪个不晓得是你山椿把榨菜卖出去的?那天晚上就不该煮鸡蛋面给你吃,饿死你。”魏大爷一边往灶里铲着康壳一边笑着说。最近粮站收的稻谷多了,老是加工大米,政府就拉了康壳来做燃料,节省钱。
“那天真是累死了饿死了。”山椿说。
“就是嘛,做了事也得让人知道,英雄不留名,是美德,但不是现实。”魏大爷的观点还很新颖。
“听说你屁股也打烂了,来,让我们看看。”李大爷不知哪里听来的,着势要去扯山椿的皮带。
山椿一遛烟跑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让书记这么高调的给自己喝庆功酒,那可不行。
山椿想了想,到董幺妹那里要了一坛五斤的八年陈化佛酒。你出菜我出酒吧,没毛病。
“嘿,酒鬼呀,抱着酒就看不见美人了?”抱着酒坛刚转身就传来了藤大姐的声音。
山椿一转身,看到不光是大姐,还有他的红娃子也笑洋洋的站在那里,一人一辆凤凰自行车,美女香车,还真是一道风景。
“呵呵,不欢迎啊。”梅红见山椿傻站着没说话。
“哦,自己的老婆回家,还需要欢迎啊。”山椿的脑子也是快。
“我是你老婆不需要欢迎,藤姐也是你老婆?她不需要欢迎?”梅红一本正经开起了玩笑。
“你个死妹崽,谁是他老婆?”藤大姐伸手就扭梅红一把。
“她是小舒老革命的老婆,是回他家的,也不用欢迎吧。不过呢,是我们的媒婆,到是该欢迎。”山椿找到理由搪塞这两个泼辣货。
“呵呵,红娃子,你老公在这黄莲乡名声响亮得很哦,要把套马索勒紧点哦,不然飞了,你哭都找不到哭的地方哦。”董幺妹也来捣乱。
“没事儿,谁要谁牵起去,我只收点驯导费就行。幺姐,你要不,你要免费转让。”梅红也嘴尖。
“我不要,我还后悔当初为啥就把自己变成了他人的妇人呢,后悔极了。最近老想时光倒流。”董幺妹也许说的是心里话吧。
“走,幺姐,喝酒去。”山椿见三个女人真是一台半戏,就赶紧转移话题。
“不了,你的庆功酒,改天你自己摆我才喝。”董幺妹笑着说。
“啥意思?”山椿没明白董老幺为啥就晓得了。
藤大姐和梅红也定定地看着董幺姐。
“嗨,全乡都晓得,你的名气比来那年五四庆祝大会时还要高了,我咋就不晓得。再说下午你们老蒋来买了我五瓶绵竹大曲,说是给你庆功,今晚要把你喝趴。我是看红妹妹第一次背东瓜上梁山——送菜,怕你到时一趴到天亮,误了这千金一刻的宝贵时光,才好心提醒你哈。”董幺妹笑得很色。
“哦,谢了,改天喝。”山椿说着走了。
陈书记,蒋乡长、张竹、刘雪梅、加上两个大爷和小舒、山椿两个两口子,一桌正好。
“今晚,本来我请客,结果呢,这菜我出了一部份,李大爷早就准备了一部份,就算了俩个的吧。酒,我们蒋乡长非要他出,我就依了他。我们今晚就一个话题,为我们乡榨菜卖完,为我们榨菜没烂在地里,为我们全乡老百姓的血汗没白流,为我们不再面临老百姓对乡干部村干部的不满,还为我们乡成功签回蔬菜供应基地合同而庆贺。而这一切呢,都是山椿的努力,是他的功劳。我们不说喝庆功酒,但,我们一定是喝真心酒,真心的感谢山椿用他的聪明,才智,奔波和劳累为我们乡人民利益的付出。蒋乡长开酒吧。”陈书记来了一番真诚而扇情的开场白。
“慢。书记,乡长,各位。各们的真心诚意,让山椿很感动。但,为黄莲乡老百姓的利益而工作,是我作为黄莲乡乡干部的职责。当然,我只是一个招聘干部哈。所以,这庆贺,应该是为全乡人民没受损失而庆贺;是为我们乡党委政府坚强有力的领导而庆贺,因为没有你们接受我的建议,迅速采取行动,我山椿是办不好这事儿的,最多也是把黄莲村的事儿办好而已。为此,领导们就出菜,山椿出酒,共同办这庆贺席吧。”山椿抢了陈书记的话头。
“这是我们化佛酒坊的八年陈窖酒。我以前给政府建过议,喝酒也要有本位主义,喝自家产的酒。今天也请各位品一品,尝一尝,我们乡产的酒香不香,纯不纯,绵不绵。”山椿拿出了那坛窖酒,打开木塞,一股浓厚的纯香充盈着整个饭堂。
“好香。”大家还尽情的享受着这酒香,袁家兴副乡长进来了。
“啊,袁乡长来了,坐坐。”蒋毅立马招呼。
李大爷起身去端了一根独凳,把位置让给了袁家兴。
“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准备开喝。”陈书记说。
“我是闻着山椿的酒香,来找酒喝的。”袁家兴脸上有了很少看到的笑容。
“哦,袁乡长,这酒真这么香?都飘到街上去了?”山椿调皮一笑。
“这酒香是真的,酒香飘到街上是假的;闻香而来是假的,听酒而来是真的。”袁家兴是在街上听说了山椿买酒,晚上请客才来的。
“哦,我们今天晚上……”陈书记说。
“书记和山椿的话我都听到了,很感动。书记,我得先敬山椿一杯,在你们说的以外,我再加一句,为我这个副乡长过去没能公正的看待山椿的创新性建议,我罚一杯。”袁家兴一仰脖子,喝了。
大家一怔,有点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