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不同。”朱幺妹红着脸低声地说,其实朱幺妹知道王小冉和江盛好上了,要上位,要破坏兰珠表姐的家。但自己喜欢山椿,那是心里喜欢,决不去争位,更不愿去破坏喜欢之人的家。
“哦,你是说你们山椿书记与众不同吗?”梅红一脸笑意。
“当然,山椿书记与众不同,我也与众不同。”朱幺妹声音不大,但坚定。
“听见没有?你们两个,思想和境界,比起幺妹来,少了几个层次。”梅红咯咯地笑着,脸上那一对浅浅的酒窝与朱幺姝的有一比。
“走啊,莫扯这鬼话,都快十二点了,不饿呀。”董兰珠提醒道,山椿不明白梅红话里的意思,正愁无法搭话。便迈步走在前头里,影子刚在院门口一晃,里面的嘲杂的声音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几个人觉得奇怪,只有董兰珠轻笑着。
梅红自然地把手挎着山椿的胳臂,头微偏,依向山椿,一幅小女子状。
董兰珠则拉着朱幺妹的手,隔了两米远跟在后面。
“欢迎山椿书记一家三口光临。”刚跨进院门,一伙人高声地叫道,原来是陈天安、李洪芳、谢绍菊、叶家良、姚三胜。可这一家三口就不好理解了,是加肚子里的还是?
“哦,是你们几个?哦呵,好久不见。”山椿放开梅红,张开双臂上前要和几人拥抱。
“甚是想念。”几人高声吼起来,一涌而上把山椿围在中间抱在一起。
“你几个好久回来的?这些年不见踪影儿,怎么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抱了一会儿,山椿问。
“报告章书记,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听着你的指示做好革命工作。”陈天安听得山椿的问,立马一个标准的军礼,幽默了一把。
“滚,没你的事儿 。”山椿瞪了陈天安一眼。
“哦,报告山椿书记,我也一直坚守着革命大本营,没象他们几个到外地云游,就在本县里晃荡着。”谢绍菊也学着山椿的样来了个报告,只是没有举手敬礼了。
“呵,呵,我们的谢大美女,你没到外面游荡呢,是有原因的,情有可原。不过,你游荡的地方可是我们普慈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啊。我们难得机会去一次,都是以一种朝圣的心情去的哟。你这种游荡可是须有大智慧大谋略的人才可以的哟。”山椿变着法戳着谢绍菊的痛点,暗示她骗婚的事儿。
“呵呵,还是得益于山椿书记的煽动和信息支援有效相助,我这小计谋才得以发挥作用哈。”谢绍菊也不悚,还借机夸了山椿一把,也变相打招呼,别揭人家的短哈。只是傍人听了却云山雾罩,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迷。
“嘿嘿,山椿书记,姚三胜对你当年的鼓励和提点,感激不尽。”姚三胜捧着山椿的手摇了摇,还是当年那幅低沉不张扬的劲儿。
“哦,这得我感谢你啊。当年你是我们乡唯一一个先出去看世界的人,我也是在你那里得了启示,才开始有些想法,然后才鼓动大家外出找活儿做的。对,找活儿做,当时吧,还没有打工一说吧。更没有现在的农民工一说,是吧。”山椿说着当年的情况,心里很是激动。
“可,当年要不是来看五四节目,没听到你的放飞青春,我心也许就永远沉寂在这山旮旯了。又要不是那晚参加了你的饭局,听了你的鼓励,也许我就再也没了再次远走他乡的冲动了。”姚三胜沉稳平静地说着心里话。
“哦,那一年,那一夜,你冲动了?有后果吗?”山椿见姚三胜说得有些沉重,就幽默了一句。
“哦,冲动了,有后果了,还是大大的后果。”姚三胜很高兴,现在在云南那边一个鼓风机厂办得有声有色,名符其实的大老板了,这结果当然是大大的了。
“哦,有结果就好,祝贺你。”山椿晃着姚三胜的手。
“报告尊敬的山椿书记,我叶家良给你鞠躬。”叶家良粗声大气的说着,真给山椿鞠躬。
“别别,这样子就过了哈。”山椿急忙把叶家良扶住。
“不过,就是给你下跪都不为过。当年,我那家,我那情况,你是知道的。也只有你这个当领导的还能看得起我,还能苦口婆心的教我,还拿出钱支助我外出找活干,还在我外出后关心我家里。我文化低,能力差,前些年吃了不少苦,没挣到钱。这几年,还行,没辜负老领导对我的关心关爱。”叶家良说着眼里流出了泪。
“钱挣多少,我不关心,因为我看到你家新修了房子,就足够了。我只问一下,讨到老婆没有?”山椿笑着轻轻的问,引得一阵哄笑。
“讨到老婆了,还是个婆亮的湖南妹子,专科毕业。”叶家良一脸幸福,一脸自豪地说。
“哦,娶上大学生了?”山椿很高兴。
“不,是大专生,娶大学生我怕管不住。”叶家良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意思是有大学生追你吗?”山椿听出叶家良的弦处之声。
“有。”叶家良简洁的回答。
“没骗人家姑娘吧?”山椿有些不信,怕这叶家良骗了人家小姑娘。
“请山椿书记放心,我叶家良不会骗人,但我那一年收入几十万的红砖厂会吸引人。”叶家良大声地说。
“哦,大老板了?好,好,一个山沟沟里的娃,穷得叮当响,吃不了饱饭,娶不了妻。走出去,有如此结局,是好事,大好事。这也是国家的政策好,让你们飞出了农村,大有作为,真为你们高兴。”山椿兴奋了,叶家良这娃都年收入几十万了,有点天方夜覃的感觉。
“对,是国家的政策好,也是山椿书记鼓励得好,也是我运气好。在砖瓦厂打了十年工,最后捡了一个老板管理不了的红砖厂,我自己成了老板。”叶家良如实汇报。
“嗨 ,山椿书记……”李洪芳上前。
“啥嗨哟,打报告,不得坏了规矩。”李洪芳刚上前想说话,就被大家一哄而起。
“哦,对不起,我激动了。”李洪芳手按胸口,平息着心情。
“啥规矩?”山椿看这几个人在整出啥规矩来了。
“今天来的基本是那一年那一夜的人物,都是你的兵,都是你鼓动着走出去的。所以,一定要向书记汇报好自己的情况,感谢书记的关心和关爱。”李洪芳解释道。
“哦,有这规矩?”山椿心里暖洋洋的。
“报告山椿书记,我呢,出去了十多年,钱挣得不多,但够在老家修个房子。但,我最大的成绩是,这些年没有把我的歌声落下,我还是在唱歌,快乐地歌唱着,我的歌声还要继续飘飞在深圳街头。”李洪芳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
“哦,一个人能在长期劳动和生活的重压下坚持自己的爱好,做自己喜欢的事,初心不改,那是很值得推崇的,向你学习。”山椿真诚的赞扬着李洪芳。
“谢谢山椿书记表扬。”李洪芳给山椿道了个万福。
“报告山椿老弟……”李洪芳又抬高声音喊起来。
“又坏规矩。”几个人又一齐吼。
“别吼,这次是报告家事,不用官方称呼,是吧。”李洪芳解释道。
“哦,还有家事向我汇报?”山椿有些疑惑了。
“报告山椿老弟,你以后在非正式场和得叫我嫂嫂。”李洪芳一本正经。
“哦,嫂嫂?”山椿这下被整得有点晕。
“出来吧。”李洪芳向屋里喊。
屋里走出一直看着院里场景激动流泪的章山兵。
“哦,山兵哥,你?”山椿迎上去和山兵拥抱在一起。
“怎么回事儿,坦白。”陈天安嚷道。
李洪芳却看着山椿山兵没出声。
“你老公行吧?”董兰珠悄声问,拉了拉梅红的手。
“哦。”梅红没说话,眼里却有泪,她没想到自己的老公在这黄莲乡还有这一面,平日里山椿也不给她说过去和细事儿。
“当年,不是我们几个劝你,你娃还看不上,现在晓得了吧。你娃捡到金子了,发光的金子。”董兰珠又说。
“不,是宝。我也没有看不上啊。”梅红定定的望着院坝里的场景,虽然自己受了冷落,可却感动得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