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当下的难处,不然,也不至于乡村留不住人,出去了的不能回不想回,是吧。”国满摇着头,扛着锄头上山去了。</p>
“国满,去山上干啥?”山椿问。</p>
“去给覃农打工啊,一天挣三十元钱,比做粮食强多了。”国满笑呵呵地走了。</p>
“嗨,这些老头儿,闲不住。做事还比年轻人实在。”山火笑着说。</p>
“合作社发展起来了,就近能赚钱,也有不少人回来吧。”山椿说。</p>
“这是肯定的,但应该是那些稍上了年纪的人吧。年轻的,思想不同了,大城市的繁华绊住了。”山火说。</p>
融不进的城市,回不了的乡村,现在处在一种胶着状态吧。乡村人,城市人,互相流动。有出去,有回来。当然,出去的路艰难,回来的路也困难。山椿心里想着。</p>
“幺公的钱交了没有?”山椿想起前次山火电话里说郭支书又在崔促交钱的事。</p>
“没有。我叫他乡上几爷子,要钱拿着发票来拿,结果一直是村里郭支书在摧,乡里没来收,我也不交。”山火按照山椿说的在和村里打着绕章子。</p>
“没问题吧。”山椿知道那李天九给他儿子打招呼关照自己,却反而让李小明心里不爽,有些担心。</p>
“郭支书到是说李主任说了,月底之前不交,就来挖坟起尸。不怕,他敢来,我就叫他走不脱路。”山火说得很干脆。</p>
这月底就是元旦了,过了元旦,就明新年。也许是不欠历年账吧。</p>
“你敢,你能拗得过乡政府?”山椿瞅着山火。</p>
“我又不是不交,我叫他来拿钱,是他不来拿,他还敢来起尸,我有理,还怕他几爷子?”山火眼睛鼓起,筋炸鼓响地说。</p>
“呵呵,你凶,就怕你到时不敢。”山椿笑笑。</p>
“你看我敢不敢。”山火跳了起来。</p>
“跳啥跳,你敢。你天棒锤,可以吧。那个种养合作社的法人定没有?”山椿换了个话题。</p>
“我和覃农商量,先是准备让他女朋友当法人。过后,覃农说让江满那媳妇当法人。”山火说。</p>
“什么意思?”山椿不解。</p>
“江满那媳妇是个残疾人,做不得重活儿。她是高中生,让她当法人,也好做点内务,拿点工资。”山火这理由很高尚。</p>
“呵,不错,能这么想事,这覃农不错。”山椿赞扬着。</p>
“不错过屁哟,还有一层意思,这娃儿不晓得在哪里听说的,残疾人办营业执照有照顾,税收也有减免。”山火笑得不地道。</p>
“这也行啊,国家的政策嘛,也应该照顾残疾人不是。把资料拿给我,明天我回去,把执照办了。”山椿觉得这办法很好。</p>
只是,残联会不会也如妇联之类的来挂块牌子呢。应该会吧,这合作社办成功了,来挂牌子也是锦上添花哈。</p>
嗨,这些事,想那么多干吗?先办合作社的手续,明天回清流。山椿因为听魏强说全县村支书在县里学习,就约好明晚请魏强、黄兴佳、岳德木、陈天安吃饭。</p>
“老板,救救我妈妈。”这天,山椿刚刚回到清流,就接到胡文武的电话。</p>
“什么?你妈妈怎么了?”山椿听得胡文武的声音很急,还带着哭腔。</p>
“我妈妈被派出抓起去了。”胡文武应该是流泪了。</p>
“啊,因为什么?别急,你说清楚。”山椿打开办公室,边倒着水边问。</p>
“我接到清流镇派出所的电话,说今天我妈把来看她护理的一个病人的家属打了。对方是县里的干部,人家报了警,派出所就……”胡文武把情况说清了。</p>
“你在哪里?”山椿问。</p>
“我在黄莲做政府网页,马上赶回来。”胡文武这段一直在黄莲完善化佛老酒坊和黄莲政府的网页。</p>
“你也别急,做好你手里的工作,再说这急忙急慌的赶回来,也不安全。我马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山椿把刚放下的包拿上出去。</p>
“啊,才回来,又要出去?有事找你。”吴卉见山椿回来,就来汇报工作。</p>
“你是总经理,不用事事都汇报。”山椿急着往外走。</p>
“有几个事,要你定。”吴卉在后面追着。</p>
“胡文武的妈因打人,被弄到派出所去了,我要去看看。”山椿没有停顿。</p>
“啊,什么情况?我也去。”吴卉听了一惊,也跟在后面。</p>
“你也在?”山椿赶到清流派出所,碰到张竹。</p>
“卉卉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看看。”张竹说着指了指后面。</p>
“你来干吗?”山椿一转身看见了吴卉。</p>
“胡文武的妈,我是见过的,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打人呢?肯定有啥原因,不放心,过来看看。”吴卉说。</p>
“坏人,坏人,全是坏人。”山椿和吴卉跟在张竹后面走进了派出所,就听见石素碧大喊大叫的声音。</p>
“怎么回事,这石素碧今天变了个人?”山椿小声地说。</p>
“就是,九孃孃平时话都不大说,性子也很温和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了?”吴卉也说。</p>
“看来是逼急了。”山椿想着农村里说的兔子逼急了也咬人。</p>
“我去问问。”张竹带着山椿和吴卉走进所长办公室。</p>
所长见是张竹来了,连忙打着招呼让坐。</p>
“那吵闹着的女人是个什么情况?”张竹坐下,也招呼山椿和吴卉坐。</p>
“哦,这个人是这样的。”所长说着他了解的情况。</p>
“石素碧,在县人民医院做护工,县里原来那个朱常委,生病住院一个多月了,请了这石素碧做护工。听朱常委说,这女同志平时工作很吃苦耐劳,服务也周道。可今天,县里那个龚主任,就是政协的龚同庚,去医院看他,两人聊着过去的事,这石素碧在一旁整理着房间,不知为啥子突然就指着龚同庚骂。两个领导莫明其妙,就招呼制止,石素碧根本不听招呼,仍旧骂。过后,她骂得不过瘾,还甩了龚同庚一巴掌,医院里就报了警。我听得是两个领导被人骂,被人打,就亲自带队去了现场。经结果这石素碧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一直不停的骂那龚同庚是坏人,不得好死,还挣扎着要去打龚同庚。带到派出所也没停过对龚同庚的骂。”所长一口气把情况说清了。</p>
“我想这石素碧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就是和这龚同庚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他们又互相不认识,看来还是脑子有问题了。我已通知了她儿子来派出所了,到了再说吧。”所长最后说。</p>
山椿三人听了,心里已明白了,这还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p>
可,这石素碧从哪里去知道这龚同庚和胡仁昌当年的事儿呢?应该是朱万刃和龚同庚自己说着过去的事儿,没注意旁边的人吧。</p>
“嗨,还真应了因果报应的说法了。”吴卉一翻诽腹开了口,也想起当年龚同庚找自己谈话时那情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