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干脆地晕了过去。</p>
不知道过了多久。</p>
老白头痛欲裂地睁开了双眼。</p>
他有些迷茫地扫视一眼四周,随后瞪大眼睛。</p>
这里居然是一个道观。</p>
道观很陈旧。</p>
墙壁是那种黄黏土混合稻草后,弄的那种乡下土砖。</p>
这种砖成本不高,基本是人工成本,一遇到下雨的天气,就会弄得周围脏兮兮,还不能碰,一碰就是一个泥印子。</p>
看着这陈旧破烂的道观,老白却不自觉地留下了眼泪。</p>
回来了。</p>
他回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道观。</p>
他回来了!</p>
老白贪婪地趴在地上,抚摸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面、黄土墙、简陋的供台,还在冒着青烟的土香..</p>
太真实了。</p>
老白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模糊了这里的一切记忆。</p>
但当他看到这里的环境时候,几十年前的记忆,就忍不住浮现。</p>
这里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p>
他真的回来了!</p>
在这狭小简陋的道观,老白逛了一圈又一圈。</p>
当他摸遍了每一处之后,才有些畏惧、又有些惆怅地来到了木门前,有些迟疑地将手放到了木门上。</p>
纠结许久。</p>
放在木门上的手掌拿起又放下。</p>
老白脸上也浮现出了挣扎的神情。</p>
最后,他还是做好了决定。</p>
老白深吸一口气,期待而忐忑地推开了门。</p>
入目一片漆黑。</p>
老白呆立许久,最后释怀地露出了苦笑:“果然都是假的,布莱恩,出来吧,让你看笑话了”</p>
“你只是太想念家乡了。”</p>
布莱恩缓缓出现在老白身旁:“你对道观很思念,却又害怕回去,因为回去,你就会想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你因为这些记忆而不断逃避,也因为这些记忆,门的外面,是一片虚无..”</p>
“有时候诚实并不是一件好事..”</p>
老白坐到门栏上,贪婪地抚摸着陈旧而粗糙的门框:“这里承载了我最快乐的童年,也是我的根..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但还是要谢谢你。”</p>
他扭头,看向布莱恩:“你是想问我看到了什么?”</p>
“嗯。”</p>
布莱恩点点头。</p>
沉默片刻。</p>
老白摇摇头:</p>
“我脑海已经没有了那一刻的记忆。</p>
我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断层。</p>
也可能不是断层。</p>
单纯是我没办法记下那一幕的画面</p>
我只记得我渺小如蚂蚁,好似看到了巨人的一角,结果就差点被涉取到的信息撑爆炸了。”</p>
布莱恩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p>
他知道老白没撒谎。</p>
刚刚的投影,其实就是老白断层的记忆碎片。</p>
他的意识,在本能抗拒记录下看到的东西,但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p>
嘴巴可以骗人,思维的投影不会。</p>
老白肉身崩溃之前,说的是真的。</p>
他看到了血月的部分本质!</p>
怀着最后的期待,布莱恩抿了抿嘴唇:“你方便告诉我,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吗?”</p>
老白点点头:</p>
“我对外宣称是净化,其实不是。</p>
我的血月馈赠能力,一开始是心声。</p>
我可以听到周围生物的心声,感知到他们真实的想法。</p>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能力。</p>
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十分虚假。</p>
你可以看到你不想看的人性丑恶..</p>
这种情况,加重了我的精神分裂。</p>
在一次次对抗之中,我的能力经历了三次蜕变。</p>
每一次对抗的胜利,我的能力都会出现一些新的变化。”</p>
他看向布莱恩:</p>
“现在我的血月馈赠能力,是洞察。</p>
我保留了强大的心灵感知能力,也多了一些新的能力。</p>
通过接触。</p>
我可以看到某些东西的本质。</p>
这包括了精神形态和身体形态两方面。</p>
比如猛老头。</p>
他在我眼里的形象,就是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东张西望,长着一对招风耳,腿比身子还要长,头顶还有一根扭动的呆毛,感知着周围的风,随时要跑路的样子..</p>
那根呆毛,其实就是猛老头的能力,也是他的污染。</p>
只要帮忙拔掉。</p>
在一定时间内,猛老头生下的后代,就是正常人。</p>
不过这也会导致猛老头的能力失效一段时间。</p>
这是一种很容易受人忌惮的能力。</p>
所以我才会对外说我的能力是净化,可以帮忙净化一段时间多余的东西,让他们有机会繁育正常的后代。”</p>
闻言,布莱恩做着最后的挣扎:“所以你的那些副人格,是因为你能够感知那些人内心的原因,才产生的?”</p>
老白点点头:“凝视深渊,也被深渊凝视,我因为早年的经历,这方面一直在逃避,并且本能地产生一个个副人格替我承担着这一切..”</p>
布莱恩彻底绝望了。</p>
完犊子。</p>
他已经猜到自己是什么情况了。</p>
难怪自己的血月辐射能量近乎发黑!</p>
难怪自己的血月馈赠能力这么变态!</p>
难怪自己的污染程度,夸张的高,甚至可以吞噬灰烬之板里面的高污染而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应!</p>
难怪圣佛只是看了自己的意识本体一眼,就异化失控了,玩起了什么众生相!</p>
难怪自己可以轻易感染高位格生物的气息污染,也就是模因污染,甚至和那种污染产生交叉污染,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模因污染!</p>
难怪..深海大章鱼布鲁,说自己是邪神,是血月的眷属。</p>
因为这可能是真的。</p>
别人只是被污染了。</p>
自己可能是直接被血月本体关注了。</p>
深海基地,那些掌握的所谓模因武器,其实就是气息污染。</p>
生命层次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气息就可以异化影响低位格的生物。</p>
布莱恩猜测血月污染就是这种情况。</p>
他则不一样。</p>
他可能不是被血月的气息污染了,而是直接被打上了血月的烙印。</p>
也可能不是烙印,而是一个标记..</p>
这就是为什么,老白身体崩溃之际,本能给自己传递着最后的信息:我看到了血月..</p>
如果布莱恩的猜测是真的。</p>
那么说他是血月,并没有什么问题。</p>
所以..</p>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特殊?</p>
总不可能是血月发现了自己的异域灵魂气息异常,准备让自己变强,然后以自己为坐标,让自己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去充当一个带路党吧?</p>
想到这个可能,布莱恩忍不住笑了。</p>
如果真的是这样。</p>
那么很抱歉!</p>
血月,你看错人了!</p>
我布莱恩就不是那样的人!</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