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钟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在她碰到自己之前,先利落的爬了起来。
张霏霏看见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两只眼睛通红而湿润。
她三两步回了自己的屋子,没多久就从里头带出来一样东西。
展开手,是三支长短不一的香。
薛林钟吸了吸鼻子,道,“这是昨晚我弟房间门口的香,后来我起夜的时候看见它灭了,就自作主张的把它换下来了,重新点了三支香。”
汪文迪一瞧,眼色就变了。
这香两支短的,一支长的,乃是大忌。
张霏霏见他神情不对,立即问道,“文迪,怎么了?”
他也不隐瞒,直言道,“做人最忌三长两短,烧香最忌两短一长。”
“什么意思?”她追问道。
汪文迪眼神一冷,道,“烧香平平整整,则是安宁之兆,若出现两短一长,就是大凶,预示……主宅有丧。”
再说清楚点,就代表着老薛家要死人了。
他直视薛林钟,道,“你既然不信这些把戏,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林钟把手里的香扔在桌上,遮遮掩掩道,“那是……那是因为我觉得它烧成这样不符合常理,怕你们这些骗子见了又编出什么长篇大论好来骗钱,我才……”
汪文迪眯了眯眼,步步紧逼,道,“那你又为什么不干脆把它扔了,而要把它收在自己房间里?”
“这、这……”薛林钟舌头跟打了结似的,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带我去见你妈和你奶奶!”他语气里带上了一分命令的色彩。
薛林钟抬手阻拦道,“不行!她们吃了药在休息,你凭什么去吵她们?!”
一边的张霏霏也劝道,“姑娘,这香烧成这样定是有异,你为什么就不能通融配合我们一下呢?已经有四个孩子失踪了!这种恶事,还是交给我们尽速解决才好啊!”
“四个?”老薛惊诧问道,“谁家孩子又丢了?”
汪文迪眯了眯眼,道,“赵村长的外孙,今早丢了。”
“我不管你到底想不想找着你弟弟,你若真的牵连其中,其他几个孩子与你何冤何仇?他们的家长又跟你何冤何仇?”
“再要负隅顽抗,我就只能来硬的了!”
说罢,他抬手射出一道金光,隔空打中了薛林钟身后摆着的一个普通茶杯,茶杯瞬间碎成了渣滓。
惊得薛林钟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她清楚的认知到了她无法与眼前的人对抗,也无法阻止眼前的人。
就在她要松口带他前往母亲的房间时,一道黑影忽的从窗外闪过,射出两道黑光,穿透了剥离,直冲汪文迪而去。
汪文迪反应迅速,抬手抵住黑光,将其甩在地上,又即刻冲张霏霏道,“我去追,你在这守着!”
“好!你自己小心!”张霏霏应道。
说罢,汪文迪化作一道清光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张霏霏望向地上散去黑光的物品,那是两片极其锋利的黑色羽毛。
黑影最终把汪文迪引到了一处无人地地方,或许是想要在这地方将他解决。
不过黑影并没有显出原形来,而是一直藏在黑雾中。
从黑雾中,汪文迪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力量,并不是强与弱的区别,而是这力量的气息,是他此前从未接触过的,完全陌生的力量。
宝剑在手,他直接劈了过去。
无数黑光从中射出,或消融在他的剑锋里,但缓冲了他攻过去的速度。
就在离黑雾极近的时候,从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用力的拽住了汪文迪的手腕。
这手的肤色洁白无瑕、一尘不染,和人类的手没有两样。
与此同时,手臂上刺出无数的骨刺,直冲汪文迪攻来,更有一根直指他的眼睛,他注意到,这骨头的颜色,是黑的。
是那种掺有很多杂志的黑,与其说是黑,或者说脏,更为贴切。
他另一手挑起一剑,将骨头尽数斩断,随后反扣住这手腕,想把躲躲藏藏的人从黑雾中拽出来。
谁知这手臂上的骨头瞬间再生,扭曲着纠缠在一起,把整条手臂都包裹住,若是汪文迪松手松的慢了一点,他的手也会被这坚硬的骨头绞断。
他后撤了两步,还未站稳身形,突然听见‘歘’的一声,脚底的土里便刺出来一根利落的黑刺,不然他平稳落地。
仔细一看,黑雾中有一丝黑气连接了地面,汪文迪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声音持续不断,土里不停的涌出尖锐的骨刺,让他根本无法落地。
一瞬间,黑雾就到了他身后。
咻!!
两条骨刺极速射出,前后夹击,无处可逃。
汪文迪挥手,双剑划开一个x形,空中借力,斩断了两根骨刺。
他顺势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凝神念道,“天地玄黄,万法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