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子季暑被她噎住,一怒之下收紧了她腰间的藤蔓,使得她发出一声痛呼,他又阴笑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的画作难道不是天下闻名?”
“实话告诉你,”她强忍着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的痛楚,依旧顶着枪口答道,“你的知名度远不如你夫人!”
提及‘夫人’二字,他短暂的愣了一下,像是在脑海中寻找有关于这个称谓的信息。
张霏霏喘了口气,接着道,“若不是为了了解商懿女士,你以为我们会知道你?”
直到她如此说了,子季暑眼中才闪过一丝晦暗,随后整张脸上的表情都垮了下来,他在她跟前来回踱步,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
最后他才沉吟开口,道,“我与她到了也是夫妻之名,夫妻相辅相成,有她就有我,有我才有她,若没有我的画作,她的绣品就会少了一半以上的灵感,何以世人从不承认我的功劳?”
没等张霏霏回话,他又自言自语道,“商懿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他陡然望向她,目光刹那变得凶狠且冰冷,道,“我改主意了,我现在就要送你去见阎王爷,将你永远的埋葬在这里,变成与那些无名之辈一样的枯骨!”
子季暑说罢,随手折下一根藤蔓生出来的枝条,在他手里化作一根尖利的倒刺,径直对准了张霏霏的喉咙。
此时致命的尖刺离她的要害只有零点一厘米。
张霏霏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浑身上下连脚趾头都在想办法。
“害怕吧,恐惧吧,”子季暑抬手,道,“死亡是最让人恐慌的事情!”
她在心中迅速默念移山动土之咒,就在他即将落下手的那一瞬间,一道土做的屏障陡然从地底冲了出来,横在两人中间,打断了子季暑的进攻。
张霏霏立刻迅速的又使了燃火之力,烧断了缠绕住自己的藤蔓,短暂的获得了自有,但同时也要面对另外一个更大的问题。
她本就不擅长用火,这样接连三次,她消耗完的灵力短时间内很难恢复一二,而她也还没有找到此处的生路,或者是对抗子季暑的办法。
除了逃跑。
被这招式一惊的子季暑反应过来后更加恼羞成怒,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拿捏了?
原本灵体状的他身上蒸腾出一层黑气,脚底下也有了实形,一个箭步就追上了仓皇逃窜的张霏霏。
铿!
她手里的短刀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两方兵器相接,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但子季暑明显占了上风,不断地把张霏霏往下压去。
迫不得已,她只能采取言语攻击,骂道,“你这个自私的男人……商懿女士是我们华夏子孙的绣圣……是我们国家的非物质文化瑰宝,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人的所有物?!”
“你知道什么?!”子季暑怒目圆睁,道,“她就是我一个人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如此算计祝谦先生?”张霏霏咬着牙,腰已经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道,“此处可是他的墓穴……!”
子季暑打断了她的画,道,“哼哼?他的墓穴?”
“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之辈,怎配安葬在懿儿身侧?!他抢了我的懿儿,我就是要让他受死魂锁之刑,永世不得超脱!”
这是典型的我不好过,大家都别好过的例子了。
张霏霏怒道,“你以自己的灵魂献祭,为的就是困住祝先生的灵魂?!那商女士呢?她不无辜吗?她为何要被牵扯进来,也不得托生轮回?!”
子季暑不再与她废话,加大了手上的气力,骂道,“黄毛小儿!!你懂什么!!”
她顺势下蹲,一个漂亮的扫腿,趁他气力松懈,得以架开他手中的武器,拉开了一些距离。
逃是逃不掉了,这里拢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张霏霏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燃烧精血化为能量,操纵土块朝子季暑砸了过去。
说到死,其实她倒不是很怕。
她见惯了生老病死,对于死亡,她离的很近。
想清楚之后,她发觉自己怕的是孤独的死去,只要死前能与意中人在一起,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汪文迪的面庞,让她更加专注于眼前的战局,哪怕多一分胜算也是好的。
子季暑似乎没想到她还能使出后招,比之方才略显得有些防备不足,最后干脆挥舞着手里的尖刺乱劈乱砍,毫无章法可言。
张霏霏一个躲避,在地上打了个滚便到了之前的两副盔甲边,她果断捡起那会在自己手里化成粉末的长枪,迅速地朝他面前一扬,短暂的扰了他的视线,随即提腿一脚,正中他的侧脸,将他踹了出去。
他爬起身来,身上仍是一尘未染,眼神更加凌厉起来,一个极快的闪身便攻了过来,看来是不打算再轻敌了。
她站定身形,皱了皱眉,反应迅速地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还没等出招,却率先发现他的指缝中竟然多出来了几枚黑刺,张霏霏一个用力,先将暗器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