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见姚静嘉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扭过头来冲他笑道,“有了!孩子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下了床,连鞋都没穿直接冲出了屋子。
唐辞林一惊,立马踏上拖鞋追了出去,“静嘉!静嘉!老婆!”
可惜的是,雨幕太大,路上昏暗的灯光根本无法穿透雨水,只一个晃眼,姚静嘉就完全失去了踪迹。
说到这,唐辞林的表情完全冷漠了下来,跟着道,“那夜,我就拜托村长组织了群众搜救,甚至还带了几名对山里很是熟悉的猎户进了山,但都没能找到她。”
他补充道,“就是观音庙在的那座山。第二天我立刻报了警,在之后的两个月里,没有任何她的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汪文迪催促道,“然后呢?”
“本来家里人都几乎放弃了希望的,”他摇头道,“可谁知两个月后,人又找着了!”
薛凯风问道,“那她自己不知道这些事吗?”
“所有人都问遍了她,她只记得暴雨那晚,她睡了一觉,其他什么事都不清楚。”他答道。
“她是在哪儿被发现的?”
“就在山脚下,村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昏睡着,把她送去医院后,就马上联系了家里人。”
唐辞林顿了一下,不悦道,“别的毛病没查出来,倒是查出来怀了孕,哼!这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当时查出来,胚胎发育不过七周,她失踪了整整两月有余,肯定是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找野男人去了!”
姚静嘉坚持自己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加上这事本来也挺离奇,未免在那小村庄里传出风言风语,坏了家人的名声,唐辞林就暂且没有过于声张这件事,连家里人都没告诉,夫妻两个一直到今天,都因为此事有很大的隔阂。
“不对啊,”汪文迪捏着下巴,思索道,“她既然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能肯定她没有在睡过去的那段时间内出事?或许遭了什么坏人,被迷晕的情况下……”
见唐辞林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他便没把后话完全说透。
柳牧之这时才出声,简略问道,“可这一切和你发病有什么关系?”
“我曾经也怀疑过,她是被坏人下了毒手,才故意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我也用这个疑点逼问过她,”唐辞林怒道,“她却搪塞我,一口咬定先前的回答!!”
“我和霏霏在高铁站碰见你们夫妻的时候,姚静嘉所言,你怕她一个人不好好吃饭,还特地每餐都尽量赶回家,再忙都是如此。你如果早有伤她的念头,又怎么会和她这般琴瑟和鸣?”汪文迪追问道。
“那只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不让她看出我的端倪而已。”唐辞林道。
原来这件事的疑点在他的心里越来越大,他便暗中悄悄往返调查此事,有时候还要耽误一些时间,他也只和她说,是工作上加重了任务导致的。
结果没想到,他自以为能查出蛛丝马迹,反倒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唐辞林细细说来,“去高铁站的前一周,我回了村里,我妈见我情绪不对,问了我好几次,我才把心里的结跟她说了。”
老人家信神礼佛,也非说这是天赐的福缘,不让他拿掉姚静嘉肚子里的孩子。
他很是生气,饭也没吃,就气冲冲的跑到了后山上的观音庙里去,打算去问问那个老庙祝,这么多年有没有出现过如此类似的事情,如果没有,他也不查了,先把孽种打了再说!
“怪的是,观音庙本不在山顶,我头一次到的时候,那两步路,我连大气都没喘,那天却愣是爬了个大汗淋漓、口干舌燥。”唐辞林继续道,“一到庙里,已经是挥汗如雨,再不喝水恐怕人就要出事了。”
观音庙侧面,有一口方形的池子,池子里有一根细长的水管,另一头绕向远方,看不到底,据说是连接山里的山泉的,庙里的人都是喝这里的水。
那池子里的水也确实水清如镜、冰凉透彻,打在手里还能看清手掌的纹路,捧着它,是捧着一鞠净水,令人心静神安。
见他此状,庙祝大惊,连忙从池子里舀了水递给他喝。
一杯下去,果然解渴,非常舒爽。
唐辞林问了庙祝,但庙祝说,要他先去求一支签,凭签文决定能否将事尽数告知于他。
他只当庙祝在装神弄鬼,并不下跪求签,随意一晃,将那竹筒里的签全部洒在了地上。
“心不诚,签洗地,神佛不佑,阴邪缠身。有大凶。”汪文迪皱眉道。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唐辞林神色一变。
他差点挣开伤口上的绷带,着急道,“那天那个庙祝也是这么说的!!”
庙祝不仅这么说了,还什么其他的事都没有告诉唐辞林,就把他赶出了庙门,让他在天黑之前赶紧下山回家。
在路上,他不知怎的,突然饿了,而且那饥饿感越来越重,重到让他恨不能咬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