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你的意思,综合阿迪和霏霏出昆仑后所经历的事,与我们在昆仑所经历,明面上就有一个重叠的关键点。”她也顺势转起了脑瓜子。
“九死回魂珠。”
陈月歆把花瓣贴在自己的鼻头,问道,“会是对方想要的东西吗?”
“不全是,”瞿星言思索道,“如果只是要九死回魂珠,干嘛费那么大力让白鸟使掺合进五阴摄妖的事情里?又为什么在夺走东西之后,还要把只有一口气的白鸟使放回昆仑?”
她的眼神里深埋的那缕哀伤和愤怒突然活了过来,沉声道,“说到这个……白鸟使出现在五阴摄妖的事件中,拖了不少进度,而且还把他们引去了错误的方向。这一切……和柳牧之有关吧。”
“你看出来了?”他皱眉道。
“蜀山的事、我杀人的事,也和柳牧之有关吧。”她捏紧了拳头,复又松开,长叹了口气道,“但是他已经死了,最重要的是,他确实从梦真丸之下救了霏霏。”
瞿星言敛了眉目,轻轻的覆盖上了她的手腕,低声道,“你的确有进步。我应该正视你的进步,并且和你一起进步。”
“我能理解阿迪和霏霏不愿意告诉我的心情。只是不明白,我与柳牧之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她沉声道,低哑的音线暴露了她翻涌的杀意,如果柳牧之在面前,犯她神威,斩首凌迟也不为过。
他努力使自己的凉意抚平她的思绪,答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张南吕的实力,好在后续的事情中限制蜀山一大战力……”
陈月歆反扣住他的手,打断道,“不。”
她平静道,“我问的是,为什么是我?”
“第一,你和张南吕俗家有仇,第二,七极玄灵落火阵是张南吕最强的杀招之一……”他说着说着,自己的眉头倒拧了起来,恍然大悟道,“柳牧之是怎么知道的?!”
朱雀与天师道张家有仇的事,普通人根本不知晓,而且张南吕已经得道飞升,不可能闲着没事去跟自己门内弟子传播自己的私怨,这种行为不仅干扰门内弟子修行,让蜀山掌门难做,更对他自己的道也无益。
而七极玄灵落火阵就更不必说了,记载与极其古老的册子中,还被称为‘秘法’,那肯定是秘不外传、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展露的东西。
张南吕在用出这阵法的时候,在场人少说也有几百,连他和汪文迪都误以为那是七星八卦锁,只有纪迎寒,认出了秘法,提醒了一句。
作为掌门,纪迎寒知道这个杀招,并不会太过奇怪,可柳牧之只是一个每天都在丹房炼药的医者,他连门内的事务都搞不明白,上哪儿去研究张家专门应对朱雀的秘法?
“他能做到从一开始就选中我,”她的平静之下藏着的是足以灼烧一切的烈焰,继续道,“从关宿和易西风在小餐馆和我们碰面起就针对我,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布局吗?”
“我居然……没注意到……”他语气中略有自责,喃喃道。
当日他和汪文迪在岳池就怀疑过陈月歆遭受七极玄灵落火阵的来去,分析出了其中几个蹊跷的地方。
如今事情解决了,他们可以把那些疑点全都归在柳牧之身上。
却没想到,柳牧之身上又出了新的疑点!
“所以说,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是我们要更团结的时候!”她转过头来,专注的看着他。
陈月歆是想鼓励他的,她心底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想法。
就算张霏霏再如何擅长劝慰她,她竟更愿意贴上这一缕令人清醒的冷冽,他们之间应该亲密无间,应该互为后盾。
他不被中二的语气所感染,他只被她一个人感染。
瞿星言笑了笑,摘下了她鼻头上的花瓣,轻轻的应了一声。
话说陈月歆追出去之后,客厅中只剩下了三人。
纵然东皇太一之前跟他们在一块呆过几天,却到底算不上共同经历的同伴,目前来说,只能勉强算个暂时的朋友,同意他留下,也是出于对陈月歆的信赖。
故而三人之间定然无话,稍坐片刻,汪文迪就和张霏霏共同去看熊巍了。
床上的大个子睡得并不安稳,据张霏霏说,他冷汗一身一身的出,脸色也不好看,嘴唇渐渐干燥,又要裂开的趋势,只能用棉签沾取饮用水涂抹在他嘴唇上,再这么下去,就得输液了。
张霏霏心疼不已,叹气道,“输液都是次要的,毕竟缺水等还在医疗能控制的范围内,就是不知道巍哥什么时候能醒,我真的……好怕……”
她怕他承受不了朱夏的离开,就这样也随之而去了。
熊巍是个一根筋,对感情认真的程度,足以让他如此。
汪文迪轻搂她的肩膀,问道,“大和丹给他吃了吗?”
她道,“已经给巍哥吃了,就是吃了药之后,开始一直出冷汗的。”
他点头道,“好。我看看。”
说着,他走近床前,以自己的灵力探入了熊巍的身体。
但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动作,他的灵力就自动从熊巍身上散开,一丝也不复存在了。
汪文迪皱起眉头,重新汇聚力量,再试了几回,皆是同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