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为民之事，何谈利益！”王安石一脸正色。</p>

赵顼看向他的眼神热切，“爱卿所说极是！”</p>

“身居高位不应以自身利益为重。”</p>

王安石上前半步，当即行了跪拜之礼，他扬声道，“陛下圣明！”</p>

两人还真是相见恨晚。</p>

“爱卿请坐。”赵顼道。</p>

落座后，王安石又看向萧然，他神情凝重的询问，“萧先生，可否再继续刚才你所说的新法？”</p>

“富国之法后，就是强兵之法。现在奉行的是养兵政策，兵多但整体实力很差，集中军权、更戍法等等，导致出现将不识兵、将无常兵、将帅指挥受制太多的情况，并且士兵经常换防，缺乏训练，素质低下。”</p>

“针对这些问题，你提出了保甲法、裁兵法、置将法、保马法，以及军器监法。”</p>

萧然将这些法的内容说出，最后又说到了取士之法。</p>

“改革科举制度，颁布贡举法，废除明经科，并增加法科。随后，整顿太学，实行分上、中、下三班不同程度进行教学的太学三舍法制度，以平日考核来取代科举考试，太学生成绩优异者不经过科举考试可直接为官，还在太学中增加更多科。”</p>

“听起来新法没有任何值得诟病的地方。”王安石沉吟，眉眼间浮现出不解。</p>

赵顼也点头赞同。</p>

萧然笑道，“新法确实能够充盈国库，改变不少事情，但你们还是不够了解天下百姓。”</p>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萧然缓缓开口。</p>

“先不说朝中保守派的反对，新法偏重于谋求开辟财源，增加国家财政税收，如均输法利用国家行政权力强制进行收购、运销，导致国富民贫，而且新法实行也过于急进。”</p>

王安石变法在当时，也引起了不好的后果。</p>

“还有免役法，百姓连担水的小买卖，都必须交免役钱，向商贩索要市利钱，税额比本钱还多，这也就让百姓心生不满。保甲法推行时，为了逃避高额赋税与被抽去当兵，民间发生自残事件，严重者直至砍下了自己的手臂。据记载公元1072年，甚至出现东明县农民一千多人集体进京上访，在王安石住宅前闹事。”</p>

闻言，赵顼和王安石大惊。</p>

“怎么会如此？！”</p>

萧然道，“王安石，你真的明白天下百姓如今的情况吗？”</p>

“我二十一岁考中进士，在朝中做官多年，曾为一方县城父母官，岂能不懂百姓之苦！”恼怒的王安石站起身，语气激动的说着。</p>

他自认为一直在为百姓做事，对百姓之苦万分同情。</p>

“先别激动，我有一个问题，你回答就好。”对上王安石的怒火，萧然十分淡定。</p>

“百姓为何穷苦？”</p>

愣了片刻，王安石沉声道，“朝廷腐败，强权欺压。”</p>

“这只是其一。”</p>

萧然看着王安石，“你知道新法为什么会失败吗？”</p>

“不够完善，被朝中保守派反对。”一旁的赵顼抢答。</p>

“新法只是针对如今统治危机的制度改良，没有解决根本原因。”</p>

“你想要的是富国，却未曾考虑富民。所谓的富国之法，实际是夺商人、地主、农民之利归国家财政，对天下利益重新分配，把天下作为取财的对象。”</p>

“以天下为养分的虚假富国，这就是最大的问题。”</p>

一番话十分尖锐，好似完全否定了王安石所提出的新法。</p>

而不等王安石回过神，萧然继续说：“现在，你还认为自己是在为天下百姓考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