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名粉丝连追上偶像的步伐都做不到，那么和那些脑残粉有什么区别？</p>
所以……</p>
他要更为努力。</p>
他必须更努力。</p>
在他的视线视线，音乐之中的情绪张力已经被拉扯到了最大。</p>
到达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情况。</p>
气球永远是爆炸前最为恐怖。</p>
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p>
这愈发恐怖的气氛，就如同那不断膨胀的气球一般，逐渐挤压着舞台上，以及整个音乐厅内空间。</p>
赵一捏着自己手中的圆珠笔，目光深沉。</p>
余涂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角带着笑意。</p>
李天沉默着低头，不敢抬头欣赏。</p>
王海的身体几乎要完全冲出座椅，满怀期待。</p>
还有其他学校的众人。</p>
不管是指挥，还是学生。</p>
他们所有人的情绪都被陈秋带着的和声交响乐团给完全统治。</p>
他们等待着最终审判的到来。</p>
部队聚集的人越来越多。</p>
双方已经开始有了冲突。</p>
明处暗处的部队已经完全没有办法隐藏。</p>
他们已经开始驱散在场的所有群众。</p>
远方的呼号警告着在场众人，让众人不要继续靠近。</p>
这是第一次警告。</p>
这是第二次警告。</p>
这是……</p>
最后一次警告！</p>
警告声淹没在人群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下。</p>
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p>
但是……</p>
在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下，陈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指挥棒抬起。</p>
警告没有任何作用，那么无需警告！</p>
轰！</p>
舞台上在此刻轰然炸响森严的军队声。</p>
他们将冬宫广场的最后一个入口给封锁。</p>
此刻，冬宫广场已经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最后一座孤岛。</p>
人民被军队包围在冬宫之中。</p>
他们愤怒，他们怒吼，他们抗争。</p>
他们发现自己的诉求已经无法得到回应后，他们便开始了他们自己的抗争。</p>
去反抗，去对抗，那暴君的统治。</p>
为了明天，为了未来。</p>
为了下一代。</p>
部队面无表情，他们的眼神中似乎出现怜悯，但是这份怜悯却永远没有办法代替结局。</p>
在远处，排列整齐的军队尽然有序地前进着。</p>
他们端起手中的枪械。</p>
成列队状，将枪口对准人民。</p>
愤怒与恐惧在众人的心中回荡。</p>
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p>
他们虽然早就意识到了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看到那冰冷冷的枪口之时，他们的心中还是涌出了一份害怕与绝望。</p>
但是他们，并不后悔。</p>
轰！</p>
人群之中枪声响起。</p>
不知道是谁在此刻举起手中的枪，对着远处的士兵开了一枪。</p>
子弹并没有击中士兵，但是却将音乐彻底拉入了深渊。</p>
轰！</p>
轰！</p>
轰！</p>
弦乐疯狂的震颤，管乐搭配着打击乐，将音乐之中的情绪一波接着一波地上提。</p>
之前所有的一切铺垫，在此刻终于成了现实。</p>
人民与军队开始对立。</p>
他们如同走投无路地疯狗一般，疯狂地冲向军队。</p>
他们已经没有路了。</p>
警告已经无效。</p>
出去的路已经被堵死。</p>
他们除了等死，已经没有第二条路。</p>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反抗。</p>
去冲击枪口。</p>
去争夺那最后的一线生机。</p>
但是……</p>
这真的是一线生机吗？</p>
1905，血色星期日。</p>
这时候使用的步枪早就不是简单的黑火药步枪了。</p>
马克沁的弹壳飞溅，迅速收割着一条接着一条反抗者的生命。</p>
他们愤怒地向前，绝望地死去。</p>
没有任何活路。</p>
这里已经是屠宰场，这里已经是人间地狱。</p>
他们没有任何的活路。</p>
交叉的枪线下，不会给予任何人逃脱的希望。</p>
即便已经倒在地上，飞溅的子弹也依旧会将他们射穿。</p>
反抗？</p>
示威？</p>
一切在此刻都成了笑话。</p>
有的只有士兵面无表情的绞杀。</p>
一条接着一条的人命在机枪的手中被肆意收割。</p>
死亡的预兆在此刻终于成真。</p>
果然，在他们踏上冬宫广场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久已经不再属于他们。</p>
他们所能做到的，仅仅只有被肆意屠杀前用力奔跑，试图离即将更近一点。</p>
如果可以，给那群士兵一个巴掌。</p>
冲破他们的防线。</p>
不过……</p>
一切都是徒劳。</p>
远处的艾鼓用力地敲打着手中的定音鼓，边上的其他打击乐手，在给着大鼓小鼓以及镲的音色。</p>
这是军队的行进。</p>
他们在屠杀。</p>
屠杀自己的人民</p>
屠杀所有沙皇的反对者。</p>
一九零五，一月七日，冬宫广场。</p>
血色弥漫。</p>
血液浸透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肌肤。</p>
在这血液之上，则是带着无力，绝望，痛苦，害怕的尸体。</p>
军队在清扫。</p>
他们将每一位反抗者的头颅击碎。</p>
他们在确保没有任何一位反抗者能够活着逃离这片土地。</p>
这里是沙皇的土地。</p>
这里是沙皇的地盘。</p>
这里，永远不是你们所能够示威的地方。</p>
所有一切的不和谐音，在此刻只有一个下场。</p>
那就是烟消云散。</p>
疯狂的火舌吞吐着巨量的子弹，将众人的尸体碾碎。</p>
让他们反抗不屈的灵魂，在此刻烟消云散。</p>
悲哀的情绪在众人的心中回荡。</p>
他们看着彼此，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p>
艾鼓手中的每一次落下，都是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p>
这，就是反抗沙皇的结局。</p>
这，就是血色星期日。</p>
这，就是肖斯塔科维奇第十一交响曲第二乐章。</p>
《一月九日》</p>
明明是那么激烈的情绪，可是在舞台下，却没有任何人能感受到激昂。</p>
他们正如同他们之前的身份那样。</p>
他们只能旁观。</p>
见证着沙皇对他子民的屠戮。</p>
他们，无能为力。</p>
他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p>
在他们的视线之下，陈秋手中的指挥棒略微停顿。</p>
空气中传来一股宁静。</p>
带着难以散去的硝烟味的宁静。</p>
一切，在此刻终于终结。</p>
沙皇对反抗者的屠戮在此刻终于结束。</p>
这并不是沙皇的仁慈。</p>
这也不是士兵动了恻隐之心。</p>
这仅仅只是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p>
在冬宫广场之上，此刻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位活人。</p>
血液与残肢浸透着这片土地。</p>
成为了这片土地上习以为常的营养。</p>
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份营养，将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出什么样的花朵。</p>
硝烟弥漫，带来无尽的悲哀。</p>
这是生者对死者的悲哀</p>
这也是后人，对前任的哀悼。</p>
在众人的视线之下，陈秋手中的指挥棒向着远处色彩乐器组的钢琴一点，对着他略微点头。</p>
在色彩乐器组那，钢片的声音缓缓响起。</p>
如同枪口飘散的烟雾。</p>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弦乐组的颤抖以及竖琴的下行和弦。</p>
一切似乎在此刻都已经终结。</p>
众人收拾起他们手中的武器，跟随者长官的指令，依次离开冬宫广场。</p>
一月九日，冬宫广场，万事休矣。</p>
在这屠杀之后，便是……</p>
第三乐章。</p>
永恒回忆。</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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