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将手搓热后去摸孩子的肚子，边问，“除了肚子疼，还有别的不舒服吗？吃的怎么样？”

“也没听他说有什么不舒服啊，就说肚子疼。吃饭，吃饭都抢着吃，你觉得这好不好？”梁长征判断不了。

陶姜也只能倚靠医书里教的诊断知识继续，“有没有恶心想吐、拉肚子这些？”

“那没有！”梁长征这里摆了手。

陶姜没在肚子里摸到有硬硬的东西，说明便秘引起腹痛的可能性比较小。

再结合村里穷，家家户户都勉强糊口的情况，她试着断定，“孩子可能是有胃病，他这样疼多久了？”

话刚问出口，梁长征脸色就变了，“他一个六岁的孩子，就肚子疼，你跟我说他胃病？你到底会不会看！”

“别人说你是庸医我还不信，我看别人说的一点都没错！”

陶姜被骂的恍惚了一下，这几天好不容易才重铸的自尊心又被打击的七零八落。

“我承认我医术不精，你要是觉得我看错了，可以走。”

她说着，红着眼睛起了身。

只是刚一动，叫梁厚才的小孩子就拉住了她，“给我吃糖糖，我肚肚疼。”

陶姜为难的跟他说，“我怕给你看错了，还是让你爷爷带你去医院吧。”

“不，不要，你给我吃糖糖，我肚肚疼，拉长长的虫子，我不要，不要拉长虫子！”梁厚才边哭边说，“奶奶说吃了就不会疼了！”

陶姜反倒听到了重点，“你肚子疼的时候有拉虫子出来是不是？”

“有，在，在屁股上。”梁厚才磕磕绊绊的说，“它在动，在动。”

陶姜想到什么，就要开口，突然门外闯进的中年妇女咋呼起来，“我孙子就是肚里有虫了，你给他直接开个打虫药不就行了！还问问问，还让上医院，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村医！！！”

陶姜又被骂了，忍着情绪坚定自己的态度，“我看一下孩子的屁股。”

“你，你看。”梁长征也没想过孙子还有这个症状。

小屁股有点红，陶姜忍着生理不适，轻掰开看去，果不其然，是有虫子，依稀能看见在屁眼周围活动。

“我都说了有虫，要打虫，你还信！”梁厚才奶奶看着，嘚瑟了一句。

陶姜没有辩驳，给他们按量开了六个打虫糖，“一次吃三个，睡前吃，连吃两天。”

梁长征拿了药，给了钱就带着孙子和老婆子走了，临走还不忘骂骂咧咧的一顿嫌弃。

陶姜太难受了，抬手狠搓了好几下眼角。

梁旗就过来遛个弯，没成想又听见不该听见的，还看见红着眼睛坐在卫生室门口发呆的陶姜。

管和不管之间，似乎根本不需要考虑。

他抽着烟晃了过去。

“又被骂了？”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陶姜更委屈了，别过脸继续搓眼角。

梁旗拧了眉，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能看出来的不高兴，“看错病了？”

陶姜没回他，而是低头看着脚说，“我好像真的不适合当医生。”

没来这里之前，她也学的很费劲，每天都为要背要记各种医学知识而崩溃。

那个时候，她就想放弃了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这个？”梁旗问。

他记得，面前这个女人曾非要告诉自己，她是因为喜欢，还想要帮助更多得病的人才选了这个的。

陶姜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关于她的过去。

梁旗以为她有所动容，便道，“人这一辈子能被允许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够了。”

“不需要过多在乎别人的想法，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做的事就行。”

所以，原本的陶姜是喜欢村医这个职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