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攥着拳头,“那一成利,是你让给我的。”
容毓:“我现在不想让了。”
容祁:“我可以给你半成。”
容毓摇头,“大哥啊,你当时视商户如草芥,叫你拨拨算盘都不肯,现在却来这不肯撒手的执着劲儿,晚了。”
“一成利,我可以帮你游说。”
容祁半晌才道:“你想叫我饿死吗?”
容毓平静的看着他,眸色乌黑,就像窗外飘着小雪的夜。
“赵流月的份例是不可能给的,可大哥你人在官场,有月俸养着,别人都能过得好好的,怎么你就养不活她?”
“况且夫人还在府上。”
他调皮一笑,“她的份例不能断。”
“夫人每月连吃食带药用,差不多有四百两,这在外面够一户人家活好些年了,你们精打细算些,估摸还能省下不少。”
容祁脸色铁青。
他现在只恨从前太听赵节的话。
赵家一倒,他连哭诉都无门。
他道,“等爹回来,你好好想想,怎么和他交代。”
容毓点头,“静候消息。”
“小五,去把库房里那只灵芝包好,给大爷带走,那是我从不咸山带回来的,养身子最好。”
可惜容祁并没有等,甩甩袖子人就走了,门也没给关,风吹的冷飕飕的。
木冬进来给
他添了杯热茶,夜行衣也换了下去。
容毓坐起来:“你回来了,可受伤?”
木冬摇摇头,将热茶端给他。
“放心吧,四爷,我用针暂时封了藏锋的眼睛,三个月后会好的,那会儿他肯定回兴城了,不会影响到咱们。”
容毓了然了,接过被子抿了一口。
木冬:“还有一件事。”
“春凤楼的香儿,从楼梯上跌下来,人没了。”
容毓蹙着眉,“没了?”
木冬嗯了一声,继续道,
“我瞧见白经承带着人急匆匆的往那边赶,听木意给他交代的意思,应该是玲珑得了急病开始浑身乱抓,香儿想去寻大夫,结果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人就没了。”
容毓想起秦立的惨状。
视线落在桌角的小罐子上,心里一阵后怕。
他指了指,“明儿要是得空了,叫陈少卿看看,这是什么。”
木冬默默记在心里。
容毓:“咱们这个宅子人少,厨房里的是从外面买的吗?”
木冬:“不是,厨房里一个厨子,内院一个粗使扫撒,外院一个马夫,都是咱们自己的人,绝对信得过。”
容毓想了想,暂且放了心,“你去吧。”
若香儿的死不是意外,那赵循可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
小五捧着包好的灵芝,二丈摸不着头脑。
年关将至。
梅玥已经开始着手买年货了。
她一大早的就拉着松香出了门,先买糖果子,再买红纸炮竹,不到半个上午就堆了满满一马车。
松香拿着清单,一样一样的往下查,最后指着熏香。
“奶奶,就差熏香了,往年都是刘家香坊给送上门的,咱回家等着就行。”
梅玥围着上好的锦毛斗篷,太阳一出,竟都发汗了。
“刘家少爷不曾成家吧?”
松香摇头,“刘少爷比咱们姑奶奶还大五岁,一直是独生一个人,听说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梅玥眼眸一转。
大五岁...
倒也不是不行。
她叫车夫先回家,转身往刘家香坊走。
“今天天好,咱们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