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摇头。
容毓:“老夫人是季大少爷的奶娘,想必记得一些他的习惯,和我讲讲吧。”
林老太太眼神逐渐涣散,开始回忆起很多年前,那个嘴角始终都牵着笑意的少年。
林老太太:“我们少爷从小在武馆练武,身体极好,人爽快也义气,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他有点江湖上的侠气风骨,若是遇见以大欺小是一定要拔刀相助的,就是因为这个,他结识了一个书院的书生,叫俞什么..”
容毓:“俞长君?”
林老太太:“对!”
“少爷不爱看书,但和俞书生倒是关系不错,说起来,他和少奶奶认识还是俞书生牵的线呢。”
容毓折花的手微微颤抖。
回想起了他的那个梦。
林春连忙问,“您知道具体细节吗?”
林老太太眯着眼睛想了半天,“那会儿少爷配了款酒,要抛彩球定名字,正巧就是我们少奶奶给抢着了。”
容毓感觉自己的手脚骤然失温,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竟和他猜的一模一样。
他慢慢稳住,“林中春?”
林老太太:“对。”
“话说起来,我们少爷也是福薄的人,他对少奶奶一见倾心的,足足求了一年多苑家才答应下来,结果出了那档子事。”
容毓攥着帕子,“还有什么细节吗?”
林老太太上了年纪,往前翻以前的记忆总有些慢。
“倒是还有一桩。”
她点着脑袋,“我们少爷
不爱看书,但是那两年他总是拿着一本书背来背去的,叫什么...”
容毓:“《历代名臣奏议》。”
林老太太:“对!”
容毓咬着唇,掐着手帕子的手拿捏不好力度,做出来的玉兰花都抽抽巴巴的。
他低头一看,机械的将不好看的拣出来丢在一边。
林老太太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摆弄的手绢花。
她道,“巧了不是,我们少爷也做过这个花。”
容毓:“做来干什么?”
林老太太:“听说是少奶奶想看玉兰花。”
“那会儿寒冬腊月的可寻不见玉兰,我就用白帕子做了两朵,少爷就缠着我教她,后来,他愣是自己折了上千只,挂了一树。”
容毓将手里的递过去。
他的指尖发白,整个小臂都在微微的抖,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调。
“您看看,我折的对不对?”
林老太太眼神并不好,她举起那朵小花对着烛光看了许久,眼底慢慢湿润了。
“是。”
“这种折法是我小时候,婶母交给我的,后来我又教给了少爷。”
“这么多年,没见别人有这种折法,没想到...今儿能在容四爷这里见到。”
林老太太重新把花交到容毓的手里。
她的手像枯树皮似的粗糙,刮得容毓心里也生疼。
林老太太认认真真的看着容毓,从他的发丝看到眉眼,又看到下颚,点了点头。
“好孩子,你和我们少爷有些像呢。”
容毓看她。
林老太太:“我们少爷没的那年才
十七岁,你比他过的辛苦。”
容毓苦笑:“容家能有这么大的生意场,和当年院中春的热卖分不开,说到底还是要感谢季少爷。”
林老太太摇头。
“林中春是少爷配出来的,配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容家的酒卖的这样好完全是你们自己的功劳,和少爷没关系。”
容毓轻轻道,“他也喜欢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