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11日~
,nbsp;宫宴结束之后,叶慕灵俨然已经成了众人眼里的岳王世子妃,而一直中立的镇远侯府似乎也被安插上了岳王一派的头衔,是以,镇远侯不得不更加谨慎,在朝中开始了前所未有的低调行事。
相反的是,寿康侯府却是因为还有一个嫡女而成为了不少人竞相追捧的对象,寿康侯每每在朝中掀起了一层又一层浪花,而对于这些,镇远侯始终是眯着眼睛微笑,看不出有丝毫妒忌或者是愤慨,安静的让寿康侯有些抓狂。
而吴敏殊在回去之后,被寿康侯一顿臭骂,吴敏殊委屈的阐明了当时的情况,寿康侯听后却是沉默不语,卦思索起来,时隔两日,在顾南成的有意提醒下,寿康侯终于发现了吴敏殊头上那只金步摇的端倪,看着里面设置的重重机关,当即便把那步摇踩了个稀烂。
而吴敏殊的脸色自然也是沉着的,难道说岳王一家人一开始就打算着让叶慕灵成为世子妃,而表象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针对自己?她恨自己竟然如此轻信于人,竟然平白的将这大好的机会给丧失,当真是可气,再想想当天的出丑,吴敏殊更是将这视为耻辱。
至此,尽管岳王防备的十分谨慎,思虑的也十分周全,可是寿康侯终究是在挑拨下和岳王成了敌对势力,想来,若是当初顾南成直接要去叶慕灵,那么怕是这寿康侯记恨岳王也不会有那么深。
天气转冷,已经开始下起父窣窣的白雪,雪不大,但很干净,薄薄的一层,刚好把万物轻轻的给遮盖上,仿佛是洗涤了世界,叶慕灵拄着下巴,坐在窗前,任冬日的暖阳懒懒的照射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宁静而美好。
这婚礼真的算是商量好了吗?还会再生出变数吗?叶慕灵实在是无聊极了,每日除了翻看医术便是反复想着与他的婚事,倒真是放下了包袱后,再次萌生出一种女儿家的情怀。
镇远侯越发的沉默,偶尔见着叶慕灵也只是慈爱的微笑,从不做过多的要求,叶慕灵看的心中不是滋味,却也知道,这不再是她能够改变的了的。
当一切变得平静下来,当风波成为过去式,才发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那是一种心的寂寥,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将你最初清浅的感情慢慢的浓缩,沉淀,若是你执意不肯放手,它便会慢慢啃噬你的年华。
叶慕灵常巢见自己的父亲,他的背影似乎不再那么挺拔,曾经有些浑圆的肚子,却是也渐渐无力下去,不知是阳光晃的,还是岁月的无情,她总是能在父亲的头上看见几缕白发,他总是一个人在这偌大的镇远侯府中穿行,不知在寻找些什么。
他拒绝有人陪伴,走走停,穿梭在一座座亭台楼阁之间,或走或坐,或凝神或深思,时而会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时而却是愁眉不展,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有人再去过问。
只是他依旧如此,似乎对着朝中的事情也不再上心了,有意无意的开始让暮成接手,他只做他的镇远侯,兴致好了便在那里弹上几曲,那一定是母亲当年最喜欢的曲子,可是弹着弹着他便停下了,呆愣着不知想起了什么。
而叶暮成则是依旧在侯府与周涌那里两地奔波,渐渐的同顾南成的关系却是亲近了不少。
“想什么呢?”顾南成轻轻的弹了一下女子的脑袋瓜,带着丝淘气。
叶慕灵回头嗔怒的瞪了一眼“最近的日子似乎有些怪太平的,都有些不习惯了。”
顾南成摇摇头宠溺的缕了缕她顽皮的发丝“你就是个不安分的。”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叶慕灵有些迟疑,幽幽的开口,顾南成身上的毒一直沉沉的压在她的心里,可是即便是她翻尽了医书,却是也没有把握能够治好他的病,也曾试着配了些药材,却是怎么也不见起色,这不禁让叶慕灵忧心不已。
“你说。”顾南成没有察觉她的迟疑,从身后环住了她的细腰,镇远侯对他们的事根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自然更是助长了某人的威风。
叶慕灵素白的小手扣在了腰间的大手上,转过头,两张脸挨的极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我想把浮生请进府里来。”叶慕灵平静的陈述,岂料话音刚落,腰间的大手便瞬间收紧,刚刚的温柔化作了铁钳。
顾南成只是暗沉着脸色,无声的抗议着,却没有说话,等待着她之后的言语。
忍住腰间的疼痛,心里不由得埋怨道,怎么这么小心眼,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病“你身上的毒我已经翻看了不少医书,虽然有不少的心得和想法,却是依旧不能将你治愈,浮生是智化大师的地址,曾经治愈过瘟疫,对医药方面多有研究,所以我想以父亲的名义请他来侯府场,向他请教一些问题,你看可好?”
顾南成将头埋在了叶慕灵脖颈间,闷闷的发出了两声“不好。”
常常的睫毛搔的叶慕灵浑身颤抖,却是挣不开那有力的桎梏“乖,你也不想我一直为你身上的毒忧心不是,你可知道,每次看着你毒发我是有多么的揪心。”
叶慕灵的话有些凄楚,却绝对是真实的,每次看见他那一身的疤痕,还有那刻骨的疼痛,她总是忍不住心神俱颤,惶恐的无以复加。
两人僵持了半响,谁都没有做声,房檐上融化的积雪一滴滴的低落在地上,在这静谧之中,额外透彻,仿佛拍打着人心脏的节拍。
叶慕灵有些动怒,小手也不再温柔,狠狠的就好掰开腰间的大手,打算起身离去,不料怎样男子却是都不松手,站起了身的叶慕灵依旧背对着顾南成,顾南成将头靠在叶慕灵的腰际,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就请他来。”
很快,浮生就到了镇远侯府场,叶慕灵更是天天邀约,为了避嫌,两人通常都是在露天的环境下见面,迫切的商讨着关于顾南成身上的毒。而顾大世子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开始变的格外的闲了起来,没日没夜的往这跑,就差也住在了镇远侯府。
浮生一身浅青色的长袍,干净的颜色像是在水里洗过一样,神情依旧是专注祥和,没有纷争,没有侵略,容颜纯净的让叶慕灵怀疑这几年他是否真的在那肮脏的皇宫中度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才能始终保持着这一尘不染的纯洁。
两人相对而坐,顾南成则是坐在两人中间,双手抱怀,似乎是耍起了无赖,生怕浮生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世子身上的毒在下前所未见,…。”浮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南成打断了。
“庸医,庸医,灵儿你看看,我就说是请了也白请吧?”顾南成在叶慕灵面前不敢造次,也就是口舌上过过瘾。
叶慕灵眼睛一瞪,里面透着寒,警告者某人,你若是再敢插嘴,后果自己掂量着办。
这一幕,在浮生的眼里有些刺眼,他从未见过如此明媚耀眼的叶慕灵,这样的她,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带着娇羞,同自己的爱人嬉笑着,褪去了严寒,带着一股子冰雪消融,摄人心魄的暖意,只是,这暖却只是针对那一个人罢了。
浮生低垂了眼眸,没有做声,叶慕灵也开始翻看刚刚浮生递过来的纸张,顾南成的嘴角浮起一丝得逞的微笑,眼神带着丝挑衅打量着浮生,浮生不经意的抬头,却是正巧与那乌黑的眸子对视,平静之下是被人看透心事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