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向赵承瑾透露表哥的情形,应该可以保命--”叶月影看着她的泪眼怔了怔,提了建议:“至少可以暂时保命,往后再说--”
夏沁玉听了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半晌才痛苦地摇头:“也不过是长痛和短痛,所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罢了罢了,都是死,干脆来个痛快的。
叶月影没有再说话,站起来准备出去,夏沁玉见了赶紧叫住她,她回头:“还有什么要交代?”
“嗯--”夏沁玉磨磨蹭蹭方开口:“上一次你给我吃的那种红色小丸子究竟是什么?”
“雪莲润心丸--”她挑了挑眉毛:“好东西,一时找不到别的,顺手拿来用了--”
“难怪了--”夏沁玉恍然大悟:“我就说吃了怎么气色好了许多。”
“你究竟想如何?”叶月影开始不耐烦了,她还有事情想要去做。
“可不可以多拿一些给我--”夏沁玉小心翼翼地提了要求,眼看着她的神色变黑,连忙道:“我都快要死了,让我美美地死去好不好--”
不要像上一辈子一样,死得那般狼狈和难看。
叶月影的神色变了变,终究没有按照以往的脾气转身就走,点了点头,方翩然而去。
夏沁玉的心空了,哗一声跌坐在了椅子中,但看见满桌的饭菜,还是努力地拿起了筷子--
吃得一时算一时,趁着自己还没有发病,这下可是真的要发病了。
吃着吃着,凄然的感觉漫上了心头,今生想落得个清静,偏又是这般的结果,果然是人生无常啊--
叶月影回了房之后,并没有去安歇,进了旁边的书房,鼓捣起了瓶瓶罐罐,试着从原来的解毒方子中寻找解药--
在给夏沁玉送夜宵的时候,清雨感觉到了异常,很奇怪地问:“小姐,您干嘛哭丧着脸?”
“清雨,你查一查,我手中的首饰和钱财还有多少?”夏沁玉非常认真地道。
“查这个干嘛?您一天天不愁吃不愁喝的,有钱也没有个使处呀?”清雨很是疑惑,她大门不能迈二门不能出的,钱财再多,也无非是个摆设。
“哎--”夏沁玉叹了口气:“该留下的要留下--”,她说着又看了一眼清雨圆润饱满的脸庞:“还有你们,我得早些给你们想个退路--”
她俩留在这里始终是外人,还是回侯府去的好,可回去了也是做一辈子丫鬟,不如给了钱让她们赎身好了--
前世俩人跟着自己,没能得个善终,这辈子不能再连累她们了。
“清雨,我听你说过你老家在汝州对吧,婉露她家里没有人了,到时候你带着她去汝州吧,买上一栋房子,置上些产业--”她认真地谋划起来:“找个厚道踏实的男子嫁了,若是找不到那么好人家,你们俩就好好过日子,反正守着田地产业,也能温饱一世,不愁吃穿--”
“说这些做什么?”清雨皱起眉头,可怜兮兮地问道:“小姐您是要撵我们走--”
“哎--”夏沁玉长叹一口气:“过些时日你们就知道了,你先去查点我的东西吧,到时候能带走的都让你们带走--”
“我不走!”清雨不高兴起来:“我知道您是怕自个儿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想要放我们走,可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一辈子--”夏沁玉苦笑了一下:“真还有一辈子就好了--”
清雨和婉露翘着嘴巴窃窃私语地离开了,夏沁玉知道俩个丫头在商量什么,半是无奈半是感动,总还有人在意她的--
夜深了,夏沁玉站在窗前,看着外边的漆黑,心头沉重,脸色沉凝,清晰地面对死亡已经不是一次了,上一次,心怀不甘和愤怒,这一次,是万般无奈,或许,她本不该长寿--
“听说你遇到赵承瑾了?”浑厚的声音低沉地传来,在夜空之中分外悦耳:“你没告诉他我的消息--”
她没有回头,心中却凄楚了一下,果然是凉薄的人,最在意的永远是他自己。
风声微动,她感觉身侧一暗,那抹修长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她的旁边,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你最好是没有透露这里的一丝消息--”
“哈--”她突然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他挑起的眉头,嘲弄地道:“死了的人,怎么会不凉薄,又凉又薄--”
她转头看他,丝毫没有半点遮掩,一阵见血:“难怪你的父母兄弟都想你死!!”
他的神色立即变得比外边漆黑的夜幕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