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域来的,别看它喝下去甜蜜,后劲儿可大,你少喝点--”他看着她,好心地提醒。
她不以为然,挑挑眉,一口气将瓷杯中的酒喝干,啧地叹了一声:“舒服!”
她抬头,看见他看着自己,嘴边似有似无地有一抹笑意,便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不愿意我在楼上喝酒的么?”
他挑挑眉,没有回答,她便想得寸进尺:“我可不可以拿点心来?”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仿佛在隐忍,却没有反对,她便笑吟吟地站起来,跑下楼去取来了自己放起来的点心盒子。
“你瞧,酒就得配着点心喝,不然会烧心的--”夏沁玉一边咬了一口桂花发糕一边道:“林嫲嫲不许我吃甜的发糕,说是会长胖,这发糕没有放糖,正好配这酒--”
赵承弦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眼眸在灯光之下微微闪着水光,一口美酒一口美食,便散发出愉悦的神采,温润柔美。
既然他没有反对自己在卧室吃东西,夏沁玉也就收敛了许多,斯斯文文地吃喝,但吃着吃着却突然感觉面前的碟子变着了两个,她疑惑地哎了一声,抬头去看对面的人,却愣了一下,咬着糕点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好看!”
到位!赵承弦嘴角一提,伸手拿下了她手里头的糕点,看着她道:“你不认识我?”
“当然认识--”夏沁玉靠过来,脸上飞着红霞,眼睛灼灼发光:“你是--你是--”
他放下酒杯,微微笑着看她,声音温和起来:“你真觉得我好看?”
“嗯!”她用力点头,笑吟吟地道:“真好看--”
“我是你夫君--”他眼中带上一抹柔情,对她伸出手:“过来--”
夏沁玉却不笑了,她非常认真地盯着他看,然后摇头:“你不是我夫君,我夫君--他死了--”
“我是死了,你忘记了吗,我是鬼--”他声音低沉,显得很是魅惑:“你不是最喜欢抱我吗?”
她却愈发冷冽起来,又露出了清冷的意味:“你不是他--他死了--死在了洞房之外--”
“他是谁?”赵承弦收回了手,看着她,今日的酒是最为醉人的,所以她露出了这般的神色,或许此时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悲凉和痛楚在夏沁玉的眼中出现,她迷迷糊糊中想起了以往,却又因为醉酒一切都模糊起来:“他--他娶我是因为想要救我--”
“你还喜欢着他吗?”赵承弦看着她的悲伤,心头也觉得有些闷闷的:“如果给你机会,你想去找他吗?”
夏沁玉却非常快速地摇头:“我不喜欢他--一直不喜欢--”
她长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放下来的糕点,又拿起来咬了一口,吃了几口,抬头看见对面的他,又是灿烂地一笑:“你长得真好看--”
赵承弦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她抬头看着他笑:“咦?你不是死鬼吗?”
看来这酒的威力并不持久,或者说她的酒量开始见长了,因为她开始站起来动手动脚了,先是伸手摸摸他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好看--”
然后伸手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胸口,疑惑而迷茫地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你怎么会有影子?你怎么还要睡觉?你也不怕狗血--你不是鬼吗?”
赵承弦挑挑眉,任由她抱着,低头看她:“你怀疑?”
“可是--”她伸出手,清清地触碰他的下巴:“你那么冰冷,人也冰冷、心也冰冷--”
他低头,愈发靠近她,看进她清澈如水又迷茫的眼睛,微微提起嘴角:“你的心也是冰冷的-,你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
夏沁玉的醉意开始弥漫全身,她闭上了眼睛,呢喃了一句:“我的过去--死了--埋了--”
“现在呢?”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她却莞尔一笑:“现在--不是你的寡妇吗--一辈子都是--”
他皱了皱眉头,她却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了起来,在他怀中睡着了。
他仍由她靠在怀中,他其实并不一定需要她的答案,但他就是想要触碰她内心的伤痛,可看来,那伤被她埋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