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嫲嫲办事非常快,当靖王府的帖子和礼物送到平原将军府的时候,容老夫人一时愣了,靖王妃虽然是少夫人的妹子,却也并没什么来往,并且听说那王妃是个傻子,此时突然上门邀请,不知道是何意思。
靖王府自从靖王过世,便已经渐渐淡出了世家的视线,当日,靖王在的时候,也并不太和世家来往,但靖王妃虽然是个傻子,却不能不尊重,她一边派人去请少夫人,一边让人将靖王府来的人给请上来。
夏润心在家中,正在惶恐,她既很期望能改变自己走出既定的悲剧,又害怕迈出第一步。
她固守心中规矩那么些年,现在要自己亲手打破,心头总是感觉忐忑的。
早上梳妆的时候,梅兰一定不拿平日的衣服给她,说四小姐说了,她衣服的颜色太过老气了,穿上像个老太婆。
她想起叶月影的话,心中一痛,穿上了梅兰拿来的衣服,这套淡青色的衣服是她所有衣服中颜色最鲜的,可梅兰还是摇头,又不允许她如同往日般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而是替她挽了一个随云髻,云鬓掠得低低的,显出了她光洁的鹅蛋脸和细长的颈项。
她瞧了瞧镜中的自己,心头有些跳,梅兰这才满意地在发髻上插了一把玉梳,叹口气道:“您的首饰太少了,过来过去都那么素净--”
“就这样吧!”夏润心站起来,压下心头的维和,神色有一抹往日没有的娇俏:“这样我都很不自在了--”
“小姐你多好看呀,非要穿得那个样子--”梅兰翘着嘴巴,她可一点儿也不怕众人口中严肃古板的小姐,因为她知道自己小姐的心肠有多柔软。
夏润心抿嘴微微一笑,正要说话,下人便匆匆而来,说老夫人有请,她便又怀着忐忑朝着上房而去。
林嫲嫲坐在上房的下首,正在和老夫人说话,见了夏润心进来,立即站起来行礼,容老夫人见了她,脸上有抹讶异,旋即又笑着道:“这位是靖王府的管事嫲嫲,她说王妃有令,要你过去做几日伴,我正在说少夫人一向不太出门,怕是不会答应--”
夏润心忐忑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她不敢说半个不字,低头小声道:“婆婆说的是--”
林嫲嫲什么人物,自然明白容老夫人心思,一则不想和靖王府扯上关系,也有轻视之意,二则也在弹压少夫人,看少夫人这模样,日常也是在府中没什么地位,她笑着道:“少夫人,王妃这两日身子好一些了,但是心情不太好,总是思念老爷夫人,但也不敢过多回侯府侵扰,只盼着您去说说话儿,解一下思亲之情。”
“王妃身子不好,我瞧枫儿媳妇就更不该去打扰--”容老夫人笑着道:“我这儿媳平日里头不言不语的,怕是也解不了王妃什么闷儿。”
“老夫人多虑了,王妃一向病着,正好要有人陪着才好,少夫人和王妃是亲亲姊妹,她若是陪着几不得王妃就好得多了--”林嫲嫲微笑着,一副诚恳的模样:“老夫人您不知道啊,陛下和皇后娘娘可疼着王妃了,前些时日她在宫中犯了病不小心打破了圣物,两位圣人连重话也不曾说得一句,还吩咐着回府定要好好养着,要我们下人一刻也不得怠慢,此刻只求您心疼着我们,放了少夫人去,我也好回去交个差--”
话说到这里,容老夫人也不好再反对了,便对夏润心道:“即这样,你就跟着嫲嫲过去住几日,只是少说少动,不要惹王妃生气。”
夏润心露出一抹惊喜,赶紧点头应了。
容老夫人又吩咐左右:“你们好好打点着送少夫人过去。”,周边的管家婆子赶紧答应了。
她又对林嫲嫲笑着道:“我家少夫人平日里不太出门,又是个闷葫芦,若是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要请嫲嫲禀告王妃不要认真地好。”
林嫲嫲赶紧行礼道:“老夫人多虑了,王府招待不周,到时候还要请少夫人和老夫人海涵着。”
俩人又说了些闲话,夏润心收拾完毕,林嫲嫲赶紧起身告辞,请了她去了。
容老夫人笑意散了,道:“这嫲嫲是个厉害的,也不知道少夫人过去会不会胡说些什么?”
威海侯是个软弱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但靖王府若是出头,事情就有些不好看了,她又叹口气道:“都是枫儿闹得,不喜欢她也就罢了,倒折磨起来--”
“老夫人何必担忧,即便是闹出些什么来,咱们也是有理由的,少夫人嫁过来三年多,一子半女也没有不说,平日里也是板着个脸,哪里有个媳妇的模样--”身旁的贴身嫲嫲立刻劝解起来。
容老夫人只是叹了一口气。
夏润心没料到事情就这般轻易地就解决了,以往在府中,别说出门,就是屋中家具换个样式,也得老夫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