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宇喝了几口酒,将悲伤敛起,道:“我一路南来,听闻南边的官员因为治水不力撤换了许多,朝廷中派出了许多候补的官员,但最终,是淳王门下的人最多,他因为你的死去,得到了南方的许多控制权--”
赵承弦默然不语,半晌才问:“依舅舅看,皇位最终会是谁的?”
秦轩宇反问他:“你希望谁做皇帝?”
他没有回答,秦轩宇叹息了一句:“那几个中,无论是谁,对天下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赵承弦冷笑了一下:“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在意,我只需等待尘埃落定,便会离开--”
“你为何现在不离开?”秦轩宇问道:“死了便了了,何不趁现在。”
“你知道,老头子不会让我离开的--”他眼神变冷:“我要等着他死去--”
秦轩宇沉默了一瞬,问道:“你果真要置身事外?”
赵承弦点头,眼神深邃而坚定。
秦轩宇叹息了一声道:“那你就不能再有在意的东西。”
赵承弦冷笑了一下,他明白,他不能有可以被威胁的牵挂。
秦轩宇想了想,喝尽了瓶中的酒,叹息了一句:“你那傻子王妃人其实挺好的。”
赵承弦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说了一句:“我不在意她的生死--”
嘴上这样说着,他的心却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便道:“舅舅,你带来的酒太凉了!”
第二天一早,夏沁玉就高高兴兴地去找叶月影,开口就问:“我能不能邀请师父一起去逛街呀?”
叶月影白了她一眼,想起那日酒醉后的情形,冷冷地道:“怎么?你还真想给我当师娘?”
“哎呀,美男子谁不喜欢看,我看看不成吗?”她打着哈哈,笑着道:“师娘反正都不想要他了,他总不能一辈子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吧?”
“师父这辈子只爱师娘一个人,你死了这条心!”叶月影站起来往外走,道:“你要上街,我也要去,你答应我买的东西还没有买。”
夏沁玉翘起嘴巴,不满意了:“你还记着呀?是你自己下不定决心买的--”
“我不管,你答应了我的--”叶月影扯起她就走:“师父今日一早就出门了,你别打主意了。”
夏沁玉无奈,只好随着她,又去找夏润心,夏润心一听立马反对:“不成,身为女子,怎能随意出门?”
“不是随意出门呀,我是想着去给父母置办中秋的节礼和父亲的寿礼--”夏沁玉赶紧道:“王府里的人怎么知道父亲喜欢什么样的东西,还是得我自己去,还有,你不也要置办这些吗?”
夏润心还是有些犹豫:“若是被人碰见了--”
“哎呀,我们悄悄地去--”夏沁玉拉起她就往外走:“然后悄悄地回来,坐着马车沿着街边走,谁会留意,走吧!”
夏润心拗不过,只好被她拉着走,谁知林嫲嫲如同神兵天降,拦住了三人,气定神闲地道:“王妃,您别再添乱了,行吗?”
“嫲嫲,我们乘最朴素的马车去,一会儿就回来--”夏沁玉赶紧声明:“我和大姐要去给父亲买些礼品,这可是我们做女儿的心意。”
林嫲嫲抚抚额角,有些无奈地道:“老规矩,请您不要说您是靖王妃,也不要说您是靖王府的人,总之,不要扯上靖王府三个字--”
夏沁玉赶紧点头,林嫲嫲又道:“还有,请各位换一身衣服--”
夏沁玉看自己身上,果然绸的缎的,便答应了,拉着夏润心去换衣服。
因为她孀居,衣服颜色都素净,夏润心也没反对,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头发完成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没有一根首饰。
夏沁玉摇头:“太过素净了--”,她让清雨拿来一只浅粉色的桃花簪,夏润心本来想要拒绝,却被镜中的自己惊呆了,那个眼若秋水、脸若玉芙的女子是她么?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青春的模样了,她伸手摸摸脸蛋,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滑腻温热,不由得愣了。
“真好看呀--”夏沁玉认真地赞美道:“姐姐以后不要藏起自己的美丽了,这样的青春年华,就要这样的鲜嫩美好--”
夏润心点了点头,压下了心头复杂的情绪,勇敢和和夏沁玉出了门。
从此,她真的不再是以往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