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枫看着舞姬乐工们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转头愤愤不平地道:“我实在搞不懂那女人,她的娘家出了事,我跑前跑后,好好地送了她爹娘出京,还吩咐了人一路送到岭南,想着她这下没地方好去了,该消停了,谁知她竟敢--”
他的脸因为激愤变红了,将酒杯狠狠地朝着桌子上一砸:“她竟然敢趁着我不在家,偷偷地跑了,她竟然敢甩了我!”
赵承瑾轻笑了一声:“你是生气她走了,还是生气她甩了你?”
容慕枫冷哼了一声:“自然是恨她敢这样捉弄我,这个女人太坏了,费尽心思嫁给我,又悄悄地一脚甩了我跑了,她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这个得问你自己,你又把她当做了什么--”赵承瑾伸手给他又斟了一杯酒,笑着道:“你别这样生气,这个结果也不是人家害的,这么几年,你又是怎样对她的,所以,你这是自作自受。”
容慕枫瞪了他一眼,一口气喝干了酒,骂道:“红颜祸水,惹得人心神不宁--”
“你呀--”赵承瑾将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眯起了眼睛笑:“你心神不宁不是人家害的吗,是你自己动心了--”
容慕枫嗤之以鼻,他才不会对那个木头动心。
赵承瑾挑了挑眉,又道:“一个女人嘛,不用太挂心,天底下女人多得很,你要多少有多少,再者,少夫人这搬出去,说不准也是在欲拒还迎,那个傻子可能教了她不少东西--”
容慕枫听了却没有附和,挑了挑眉头,继续喝酒,他已经打听到了她的住所,若不是赵承瑾在他还没出门时就派人来请他,他早就奔过去找她要个说法了。
夏沁玉忍了好几天,实在是忍不住了,要叶月影陪着她,换了衣服,偷偷地跑了出来。
她要去见见夏润心,劝说她来靖王府和自己一起,这样流落在外,她是在不放心。
俩人决定沿着人较少的河边走过去,正边看风景边走,突然后边传来了一声:“前边的小姐,请留步。”
俩人诧异地转头,夏沁玉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苍白了起来,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因为跑上来的人,正是林遂安,前世害了她杀了她的人。
他带着温柔的笑意,疾步走了上前来,眼睛看着夏沁玉,又露出了欣赏的意味:“小姐,在下想问你一些事儿--”
夏沁玉看他的目光却愈发地凶狠,她派人出去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她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京城了,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这笔账等着以后再算。
可现在他竟然又冒出来了,让她的心又开始陷入了仇恨之中--
林遂安放慢了脚步,有些害怕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你别怕,我就想问问,姑娘可是哪家的千金--”
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因为这段时日他莫名其妙地被抓了关在了一个地牢里头,四面都是高墙,看不见人也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任凭他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理他。
他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可过了几天莫名其妙地把他放了出来,他想过来想过去,都觉得和河边那位奇怪的姑娘有关,这两天便在这河边徘徊,想要再遇到她,问个清楚。
他还有另一层的想法,既然这姑娘有这样的背景,那么能靠上她自然是最好的,他想到了那自己是她哥哥的那个年轻人,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他只是个穷秀才,他无法靠近这些王公贵族,但是他无数次地梦想过自己能结识他们。
感受到了夏沁玉的变化,叶月影赶紧拉住了她的手道:“你控制住情绪,别被外人发现了--”
夏沁玉压下心头涌上来的仇恨、痛苦、愤恨,还有想要伸手掐他脖子的冲动,冷冷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不,我觉得你一定认识我,小姐--”他急急地道:“我被关了几天,有一个人给了我一个纸条,让我写出和你的关系,我写不认识,过了好久,才被放了出来--”
夏沁玉和叶月影对望了一眼,她突然就想到了,是他,赵承瑾,是他这段时间囚禁了林遂安,就是想要探查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被那些人扔到了离京城很远的深山老林里,差点被野兽吃掉了,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小姐--”他诚恳地祈求:“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你为什么想要杀我--”
夏沁玉冷笑了一声:“我是个傻子,我就想杀了你!”
现在也特别想。
他摇头:“小姐,你别怕骗我,我知道的,凭你的风度气质,你一定是世家贵族的小姐,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想,我若是有哪里曾经得罪过你,希望你能告诉我,我真诚地给你道歉--”
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又善解人意,连叶月影也看了她一眼,她的心头却恶心了起来,她太清楚他的目的了,他纠缠不放,定然是想攀上她这个高枝,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就像是前世一般--
她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他却着急了,上前想要拦住她,道:“姑娘,这样吧,你能不能以带我去见见你的兄长,我想他定然能解我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