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那赵长恒有哪里好?这么多好的男子,你偏挑中他了--”安和公主用手支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她:“乡试完之后便是殿试,那时好好挑个状元郎不好么?”
“我才不要--”朱青雀扁扁嘴:“我就要恒哥哥--”
安和也跟着扁扁嘴,骂了一声死心眼,却又眼睛一亮,靠近她的耳边小声道:“我前几日躲在梅花林里,不让小哲子他们找到我,听见了富贵人的两个小太监躲在假山后头偷偷地说什么,富贵人让她娘家帮着找一种什么药,说是给人吃了就会喜欢上给他药的人,他们说得有来有去的,我回来告诉了母妃,母妃很生气地去告诉了皇后娘娘,富贵人还被禁足了--”
“真有这样的药啊?”朱青雀来了兴趣,两眼发亮地问道:“去哪儿找?”
“听说是城东什么万安坊,说是外国人才有--”安和也来了兴趣,眼睛亮亮地道:“你掩护我,我们偷偷跑出去找--”
朱青雀迟疑了:“我怕--”
“哎呀,怕什么?我装成你的丫鬟跟着你混出去,然后打扮成民女,偷偷出去再偷偷回来,母妃这几日忙着冬至庆典的事,不太朝我这边来,我们只跑出去一下午--”安和跃跃欲试,站起来扯着她就开始准备:“即便一时找不到,打听到消息也好往后派人去找呀--”
朱青雀被说动了心,将打扮成了丫鬟的安和藏在了自己的马车之中,顺利地带出了宫门。
俩人换了简单的衣裳,将脸色抹了些灰,装作是民女的模样,朝着城东而去。
但她们料错了,万安坊可不是什么小地方,有着横平竖直的八九条大街,靠着河边还有着曲曲折折的宽阔河岸和渡口,各种店铺鳞次级别,各路人等来来往往,还有那万国的商人、学士、和尚人等惨杂其中,三教九流五一不有,何况这几日恰逢初冬灯会。
暮色降临之时,街头挂出了各类花灯,争奇斗艳,各个店铺、酒楼甚至街边人家都挂出了最好的花灯,希望拔得头筹,那大户人家门外的花灯更是巧夺天工。
街上人流如织,安和和朱青雀又只顾看花灯,一不小心就被挤散了,安和从来没有独自面对着陌生的人群,又被挤在人流之中,被推过来推过去,吓得她惊慌失措,含着眼泪喊道:“表姐--表姐--”
可人潮汹涌,哪里还有朱青雀娇小的身影,她惊恐起来,慌不择路地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跑着,一时撞上了这个,一时又踩中那个,熙熙攘攘之中出现了一阵骚乱,周围的人都朝她投来了责备的目光,还有人在斥责:“看路呀,没长眼睛的吗?”
她被人从后背狠狠地一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双手伸了过来,扶住了她,她惊慌失措地抬头,一张温和的俊美的脸映入了眼中:“姑娘,你是迷路了么?”
她伸手擦了擦眼睛,感到眼前这人如同救命的稻草,便紧紧地揪住了他的衣袖:“我--我和表姐失散了--”
他看着她擦干净眼泪后露出的白净脸庞,眼眸一亮,愈发温柔地道:“你先到边上去,我帮你想法子,不要在人中间乱跑,容易被踩伤-”
她听着他沉厚的声音,心头安定了不少,跟着他身后挤到了河边的栏杆旁。
他让她站到了边上的一个石凳上,看看她的表姐在哪里,自己则在旁边护着她。
她紧张地朝着人群中张望,看了又看,突然伸手挥动了起来:“青姐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朱青雀也是满脸的泪痕,四处在人群中寻找,不同的是,她身后跟着几个家人,其中一个眼尖地看见了这边:“小姐--在那里--”
她的一颗心方没有再狂跳,带着几个人朝这边挤过来。
安和跳下凳子,感激地那人道:“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姓名?”
她眼神中划过一名明亮,她发现眼前这个男子的眼睛中宛若星光闪过,让她的心狠狠地一动。
“在下林遂安--”他温和地笑着,看着朝着她过来的几人,眼神闪了闪:“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