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直守着她,他也着实疲倦了。
苏敏钰打发人一天来枕梅楼看两次,听说王妃还是在病着,心头称意,在林嫲嫲来送东西的时候,问道:“嫲嫲,王妃一直起不来,明日进宫的事情可怎么办?”
林嫲嫲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道:“要不苏姑娘去吧?”
她赶紧笑笑:“我怎好喧宾夺主呢?不是还有表小姐在么?”
“表小姐她身份,不太适宜,她说了不去了,我思来想去,还是请你代劳--”林嫲嫲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
“那这样就烦恼嫲嫲准备好明日进宫的事宜,我少不得跑一趟了--”苏敏钰一如既往地温柔和敬,林嫲嫲却感觉心头吞了一个苍蝇,点点头,找个借口告退出来。
她走过歇风阁外的树林,回望灯火辉煌的楼阁,心头一片冰冷,原来以为王爷好歹有个后了,却不料仍然是海市蜃楼。
她眼中微微起了泪光,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容妃娘娘啊,老奴对不起您啊,连你唯一的孩子也未能照顾好。
第三天,苏敏钰早早就起床收拾好了,穿上了缙云绸裁成的新衣服,披着白狐裘,带着白貂毛滚边的昭君套,头上插着一套8件的红宝石头面,耳边垂下了白玉的坠子,显得白嫩娇美。
可王府中的马车却好一会儿才备好,她等得有些不难烦,心头又惶恐了起来,害怕林嫲嫲不让她去,好不容易等到下人来请,她赶紧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她依靠在舒适的马车中,怀中抱着银质的小熏炉,随着马车的摇动提起嘴唇,她想象着一会儿在皇后的面前要怎样地展示她的温柔和顺,想象着夏沁玉死后,她生下了孩子,会有多么地荣华富贵,那时候,王府就是自己的天下,尽可让宋郎和自己双宿双飞。
这真是空手套白狼,若不是因为和靖王见过几次面,若不是朱家鼎力地推波助澜,她是想也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好日子。
她从一个小小的庶女能成为靖王妃、然后是靖王太妃,真是恍若在梦中呀!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她的笑意,却在进了宫门之后化为了深深的疑惑和惊慌,因为她的马车被拦下来了,有人在外边道:“靖王妃的车在这里,请苏姑娘移步--”
宛若一盆冰水从她头顶倒了下来,让她的三魂七魄都颤颤地发起抖来,她咬着牙,用不成调的声音问:“是靖王妃?”
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清脆而甜美,在寒冷的空气之中脆生生地传来:“是我,苏姑娘,谁让你来的?”
苏敏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搀扶下马车的,因为她感觉脚软的站不住,被丫鬟架着到了前边的马车前。
清雨打起了帘子,露出了夏沁玉的脸颊,微微有些苍白,却并没有什么病容,更不见枯槁,她笑意盈盈:“林嫲嫲真是有些老糊涂了,我昨日就说了,不过是染了些风寒,小恙两天,今日自然要来,她竟然又让你跟了来--”
苏敏钰瞪大了眼睛,只是说不出话来,半日才勉强笑道:“是我以为王妃您--哦--林嫲嫲也真是没有说清楚,早知道您来,我就不来了--”
她感觉夏沁玉的眼神中微微透着一抹锋利,比寒风还要刺痛她的脸,让她陡然萌生了一抹退意:“娘娘,我这就回去。”
夏沁玉却一如既往地笑,让清雨扶她上车:“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
从此往后,都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