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天子驾崩,金国至尊横死的消息,传至金国都城会宁。
早会上,金帝完颜亶收到如此喜讯,情不自禁地大笑出声。
笑声未尽,完颜亶便听一声尖锐暴鸣,大殿如遭雷亟,圆形穹顶的正中心骤然向内爆开,崩碎成块的岩石如劲矢,飞溅四射。
一大块屋顶坠入殿中,将平坦地面砸出深坑,叶横舟自满空烟尘中走出,对浑身发抖的完颜亶微微一笑。
这一日,金帝崩,满朝文武尽死。
其后两日,金国各处军帐中的猛安、谋克纷纷死于各自帐中,不是给爆炸劲力轰个尸骨无存,便是被灼热火劲烧成黢黑焦炭。
金国兵马大乱。
又数日,岳家军在金国腹地长驱百余里,见一军破一军,过一城取一城,直捣会宁。
会宁城外,大帐之中。燕狂徒忽然睁开眼,运起身法,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军营,来到了一处僻静无人处。
他哈哈大笑道:
“你个小子,做得好大事,不错不错……”
可当燕狂徒抬起头,真正看到叶横舟的模样,嗓音就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小子,你这……”
叶横舟盘坐在一座巨石上,面容、脖颈、手臂,乃至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都遍布细密裂纹,整个人就像一尊碎成无数块后,又被强行粘起来的烘炉。
破碎之余,其人周身亦高热无比,朝四面八方溢出滚滚热浪,头发眉毛都显出烟熏火燎的枯黄。
见燕狂徒到来,叶横舟扯动嘴角,挤出一个笑容。
“想杀完颜决,总要付出代价,些许小患,不算什么。”
燕狂徒根本不听他说些什么屁话,干脆一掌拍去,就要不顾一切地助叶横舟疗伤,哪怕再次耗尽全身功力,也在所不惜。
可他的真气甫一冲出,便遭嫁衣真劲冲得溃散。
叶横舟早已料到,以燕狂徒的脾气,不试一试又怎会善罢甘休,所以等到他无功而返后,叶横舟才缓缓开口:
“我这一身武学,已走到一个极凶险的关口,想要破关破劫破难,就得靠自己,旁人纵是功力再高再深,也插手不得。”
燕狂徒收回手,双目一瞪,应激式地反驳道:
“谁说功力再深也插手不得。”
说完,他又一跺脚,一叹气,一声大喝,面容不快,最后还是不得不一挠头,承认道:
“你不用给我留面子,我帮不到伱,只是因为我的功力不够高也不够深而已。”
叶横舟清楚这位老前辈的赤诚性子,知他是胸中烦闷,要以此抒发胸臆,所以笑而不语。
和完颜决一后,叶横舟强行使用爆炸劲力,已给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全凭山字经的功力,才能勉强撑持。而后刺杀金国皇帝和诸多大将,更几乎用尽最后的余力。
此时此刻,叶横舟已算得上是苟延残喘,命悬一线,每一次呼吸,都是在向天抢时、与天争命。
燕狂徒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切,所以他叹息道:
“你既已杀了完颜决和皇帝,就该休养生息,以图康复了。以岳将军的能力,再加上我和那忤逆儿的势力,获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何必又拖着残躯再去金国杀人?”
叶横舟摇摇头,理所当然地道: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太久太久,我既有能力去结束这一切,自然该尽一份力。”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的会宁,眉宇飞扬,露出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前辈,你看,这天下有我,终究是不一样了。”
叶横舟目光骄傲,笑得愉悦又欢畅。
燕狂徒一愣,冷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