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黄昏,徐广香穿着喜袍一直欢欢喜喜的,可临出门的时候,她见温祈安一身大红鲜艳的喜袍,嘴角噙着的那抹微笑竟比夕阳还要令人沉醉好几分。
她也不知怎么了,便掉下泪来,直对着宜修拜了一拜。
“民女都是得福晋您的赏识才能到了王府做事谋生,否则民女一生一世恐怕也找不到他了,民女会一直尽心尽力侍奉您,以报大恩!”
温祈安的眸子里也是感激之意,他浅笑望着妻子,随后也对宜修一拜:“微臣亦然!”
宜修只莞尔:“本福晋明白你们的心意,只愿你们夫妻二人从此举案齐眉,早得贵子。”
迎亲的队伍如同长长的红龙,蜿蜒着朝温府的方向去了,宜修望了片刻,然后默然地回了栖梧苑。
其实,她试探温祈安的举动与最后成全二人的决定,不光是权衡利弊后的清醒决断,更是因为二人勾起了她对一桩旧事,一场悲剧的喟叹。
如果当年自己的额娘也能遇到温祈安这样的男子,也许就没有后来这许多年的恩怨了,那该有多好。
而坐在花轿里的徐广香,泪迹未干,此刻她心中除了满是对福晋和绣夏的感激,还有对重逢那一日对话的回味。
那日,她问他:“佑宁,从前定下的事,还作数吗?”
他握紧了同心结,坚定地盯自己,说:“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徐小姐,温佑宁不敢忘记从前的诺言,徐小姐,您还愿做小可的妻子吗?”
徐广香的唇角慢慢地有了无限的欢喜,他说福晋有意指婚,但他绝不愿背弃自己,即便得罪德妃和四福晋,他也不怕!
且说自腊月里开始,苗笙语便渐渐得宠,也越发有了心思,日日对四爷撒娇卖乖,痴缠不休,只以为四爷顾及皇上的心意,柔则的位分到此为止,所以日日期盼能坐上侧福晋之位。
而甘惠淑相貌终究逊色一等,且时常言语聒噪,所以始终不得太多的宠爱。
不过她比苗笙语清醒几分,一路从正月里看到了二月份,她才算是明白了,去年四爷并没有厌恶柔则,只不过是为了避风头罢了。
如今到了二月份,柔则的宠爱便与苗笙语并肩了,虽然不如她刚刚入府的时候,但也不可小觑。
甘惠淑不禁回想起从前和苗笙语对柔则的奚落,到底惴惴不安了几日,但见柔则并无追究之意,竟然也抛却了恐惧,打定主意要攀附住宜修这颗大树,坐山观虎斗。
二月底的时候,蘅清苑里那盆睡了一个冬天的并蒂牡丹花又结了花苞,有了开放之意,这样的含苞待放,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但柔则并不多欢喜,只因她整整入府一年,断断续续的恩宠里,却始终没有子嗣上的消息,故而四爷不在的时候,常常临水自照,暗暗叹息。
化鹤拿了从周府医那里开的坐胎药,缓缓端至柔则身旁,柔声而又心疼地劝慰她。
“大小姐,终究福晋也是求了三年才有了身孕,您不必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