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韫领着大夫进来,并把百里无相配置的伤药递给大夫“这是一些治疗内伤的药,劳烦您看看能不能用上。”
大夫颔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为苏氏把脉。
谢韫扶起南宫绥绥,柔声劝道“冷静些,先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我们一件件解决,还有我呢。”
南宫绥绥哭倒在谢韫怀中,咬牙切齿地道“我恨不得宰了那混蛋!他怎么能这样伤害我娘?就算我娘百般不是,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他诞育过孩子。”
谢韫拍拍她的背“禽\/兽的世界毫无道理可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绝不能再让娘逆来顺受,这笔账我们一起帮她算。但你要先冷静下来,娘她担心你。”
大夫还在为苏氏诊脉,南宫绥绥看向照顾苏氏的嬷嬷“你跟我来。”
苏嬷嬷是苏氏从南方带来的陪嫁,也是唯一剩下的人。
外间,南宫绥绥哽咽着道“我要听实情,一字不落。”
苏嬷嬷还在犹豫,谢韫却道“嬷嬷别担心,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与阿绥一同承担。”
苏嬷嬷这才打消顾虑,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南宫绥绥所不知的事娓娓道来。
“家主,姑爷他根本就是……唉,这还得从小姐嫁入南宫家说起。小姐与姑爷为了家族生意走到一起,成亲前根本没有见过面。”
“成亲后,姑爷嫌小姐太过柔弱矜持,便对她百般刁难。小姐远嫁雍州,且娘家又远,柔弱的她根本没办法与蛮子似的姑爷对抗,只得忍气吞声。”
“然而姑爷尝到了甜头,愈发变本加厉,在一次醉酒时对小姐动手之后,一不顺心的虐打,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刚开始,我们都去阻拦,可拦一次死一个人,用不了多久,从苏家跟来的人,便只剩下老奴了。”
“有一次,小姐实在受不了,于是带着老奴逃离南宫家,结果被姑爷抓了回来,又是一顿毒打,把小姐腹中的孩子给打没了。”
“小姐丢了孩子,姑爷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以小姐不能伺候他为由,到处沾花惹草,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往屋里抬。”
“姨娘们进门后,小姐的日子更难过了,那时苏家尚且过得去,姑爷担心小姐逃回去向娘家告状,于是便拘着小姐,从此小姐便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姨娘们不顺心,姑爷打她,姑爷不顺心,更是会打她,家里但凡有人不顺心,都是姑爷打她的理由。”
“但小姐再也不许老奴去挡,每次挨打,她都默默承受,只要姑爷打累了打烦了,就会停下来。”
“老奴想帮她,她却让老奴好好活着,否则以后姑爷再打她,都没人给她治伤叫大夫。老奴与手底下没有可用之人,根本没办法反抗,只能这么过活。”
“直到多年后的一天,小姐终于找到机会离开南宫家,但因为苏家生意上出了问题,为了重振苏家,小姐只能放弃离开的机会。”
“后来苏家重振,小姐也因无法忍受而萌生死志,可在那时,小姐发现她怀了您。”
“为了您,小姐放下骄傲与尊严,和姑爷虚与委蛇,不仅要受姑爷的气,还要忍受妾室的气,就这样将您平安地生了下来。”
“在您成长的日子里,小姐从未懈怠对您的教育,她竭尽全力地让您多学一些知识,多掌握一些技能,一心培养您成为正直善良的人,不要走姑爷的老路。”
“小姐咽下所有委屈,抗下所有伤痛,努力守护您,直至您长大成人。前段时日,您带回谢姑娘,因为淇王府的关系,姑爷有所忌惮,消停了一段时日。”
“后来淇王府变成了太叔府,姑爷更是没碰过小姐一根毫毛。可这次有人闲不住在暗中挑唆,笑话姑爷畏惧太叔府的权势,连带小姐也畏惧。”
“姑爷禁不住挑唆,便又开始对小姐动手,见小姐没有向您告状,他愈发肆无忌惮,今日就因为五姨娘说小姐最近架子很大,姑爷便气势汹汹地过来兴师问罪,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听完苏嬷嬷的话,南宫绥绥跌坐在地上,半响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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