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狗几个见到程宗阳走了,各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我们没有动手,不然今晚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徐二狗有些后怕地说道。
其余三个小弟也都赞同地点点头,没有反驳的意思。
当初他们四个就被程宗阳揍过。
但这并不是他们惧怕程宗阳的原因,而是见过程宗阳凶残果断的样子。
那天的记忆极为清晰——
他们一行人进山,见到一头不大不小的野猪,正要动手猎杀时,就看到程宗阳从一棵树上跳下,落在野猪身侧,一脚将野猪踹翻,再冲上去,眼疾手快地一刀捅入野猪的脖子。
整个过程极为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而程宗阳手里刀子捅入野猪脖子的同时,还不忘扭过头看向他们。
那张被鲜血沾染的脸上,一双冷漠的眼睛就直勾勾看着他们。
那是他无法忘记的一幕!
只是他大哥没眼力见,居然还敢动手去抢一个这般凶残果断的人。
结果就是他们一行七个十六七岁,最高十九岁的人,被程宗阳一个人都揍趴在地上,身上找到的山货也都被拿走。
至此以后,他就对程宗阳有了心理上的惧怕。
这也是他在看到程宗阳时,果断从心的原因。
“二狗哥,还,还蹲吗?”一小弟咽了咽口水,捂着肚子无力地问。
刚刚强撑一会的时间,又耗费了不少体力,更饿了。
徐二狗叹了叹气,摇头:“不蹲了,回家睡觉。”
“可,我饿啊。”小弟哀嚎。
“那就多喝点水,然后去外山找东西吃,有什么吃什么。”徐二狗也有些难受。
几人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村了。
程宗阳在赶路时,也想着刚刚那个徐二狗。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会预估到有人经过村口,从而提前进行埋伏。
要是换了别人,只怕真的被他们四个抢了也说不定。
当然,是不是真的会被抢,那也看人。四个菜鸟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心理上还是有些难以克服的。
若拦路的换成大人,也稍微狠一点的,那刚刚或许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但这也给他提了一个醒。
不是谁都是傻子,总有人为另辟蹊径或特立独行,从而在晚上进行设伏,抢劫可能经过的人。
这种天气,哪怕在野外蹲着,也不怕受凉受冻。
蹲得到就是赚的,蹲不到大不了在野外睡一晚而已。
好在河池之后就是水口村,这一路过去倒是没碰上拦路的。
火把照亮方圆两米区域内的土路况,进入水口村后,按照记忆中的路往他外公家走去。
他外公家住在村西口方向,需要往北小路走一段距离。
程宗阳的出现也引起了村里一些还未歇息人家的注意。
只不过火光摇曳,距离微远,天色黑暗,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拿着火把走路,并不知是谁。
有的人面色平静看着赶路之人,因肚子的咕咕叫声没了兴致,选择早早歇息;有的人目露憧憬站在自家没有灯火的家中,驻足观望那抹晃动的光点,直至那点光明逐渐远去消失的那一刻,眼中黑暗再次笼罩;
程宗阳走在不平的土路上,尘土飞扬,时不时听到一些人家中传出隐隐的哭泣声,或低低的交谈声,或婴孩的哭闹声,或大人的叹气声。但都隐没于黑夜之中。
偶尔有几家闪着微弱昏黄的油灯光,灯光透过窗户上破洞点点的纱窗,投映出摇摆不定,风前残烛般的影子。
灯火阑珊,沙土路上,脚步沉稳,静默无话。
约莫一炷香功夫,程宗阳才来到一家夯土墙上痕迹斑驳,坑坑洼洼的人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