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刘氏到底是岁数大,遇事淡定些,她从容不迫地从腰间摸出钱袋子,往眼前的斩骨刀上凑了凑。
身后立马伸出一只粗黑的大手,薅走钱袋。
她又轻微转头,冲儿媳妇努努嘴,示意她保命要紧,赶紧掏钱。
何苗并非守财奴,只是想拖延点时间足够她想出对付歹人的办法。
下巴处的菜刀晃了晃,意思就是别磨蹭,快拿钱。
她慢吞吞地把怀里刚赚到的十五两银子掏了出来,这钱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人打劫了。
何苗心底泛上一层淡淡的郁闷。
冯刘氏又发现了一片“新大陆”,她把失而复得的耳坠挂回何苗的耳垂。
她感受到冯元朗胸口的呼吸,一起一伏,衣服上皂角粉的气息淡雅幽香。
“没问题,没问题!”
“臭娘们儿!敢搞老子!”身后半瞎状态的男人挣扎着抬起上半身,试图爬起来。
比新婚之夜盯着冯元朗看的时候跳得还要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段大爷爽朗地笑着说:“你这丫头片子可真牛,老头子我佩服得很!
恐惧和激动放大了感官的细微感知力,霎时间,她内心深处对这个暖香的怀抱涌起了蠢蠢欲动的情感。
“我去你的吧!”
说不准,这还是第一遭“买卖”,就遇上了这两口子,被一顿爆揍。
这个憨子到底真傻假傻?关键时刻总是能临危不乱,跳出来解决危机,简直是“神助攻”。
“对!没错!咱老冯家娶了你,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啊!”冯刘氏难掩激动。
何苗随口编个理由圆了过去,冯刘氏赞赏地点着头。
她背对着劫匪,深呼吸几口气。
当时我还寻思这孩子咋突然病好了是怎的?这小两口,一个比一个厉害!”
月光下,何苗抬眼看了看冯元朗。
“媳妇儿,你躺够了没?元朗胳膊麻了。”
手无寸铁面对明晃晃的菜刀,她自己都忘了吓到发软的腿是怎么发力踢人的,估计全凭一腔孤勇。
“还有啥值钱的,也都拿出来!你!把耳朵上那玩意儿摘了!”
她摘下新戴上的绿松石耳坠,放在手心里摊开,背后的胖手一把就给抓走了。
“拿好了,拿好了,这是真值钱的东西,大哥您看……”
何苗是跆拳道黑带六段,确实有点功夫,但顶多算评级比赛中的“花拳绣腿”,这次遇到的可是实打实的真场面。
原来是冯元朗在关键时刻配合自己打晕了劫匪,何苗心窝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
身后的声音不耐烦起来。
……
何苗:“……”
而这俩人一个拿着刚切过香菜的菜刀,另一个拿着斩骨刀,都是灶房常用的炊具,可见,绝非“专业匪类”。
一整罐妆粉精准无误地倾倒在对方的脸上。
等何苗缓过神儿来,段大爷已经驾着驴车疯狂飞奔了几里地,小驴子累得嗷嗷叫。
她掀开篮子上盖着的麻布,伸手进去摸索,摸到她想要利用的小瓷罐,攥在手中,另一只手拿出装了三副银耳环的锦盒。
估摸着是实在吃不上饭,又没到落草为寇的地步,临时起意拿了家里做饭的刀,出来碰碰运气。
俗话说人多才成匪,这俩货顶多算是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