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四一.八三.六七
刚才的大婶持续保持着热心,从何苗手里接过桶,递给梁凤妮,慈爱地笑道:“妮子,看人家这态度多好,你打上这桶水啊,就算讲和了,她以后不会怪你了。”
但是她忍了!在公众面前发言,说错一个字都会被指摘,更别提真的动手了。
梁凤妮难得逮住机会跟冯元朗的娘子正面交锋,又险些取胜,自然是不甘心放手,她私心希望这事发酵起来,冯家为千夫所指她才满意。
跑题了跑题了,她收回思绪,拾起糖块儿,丢进嘴里:“真甜!”
他一改往日笨拙、稚嫩的语气,开口道:“娘子,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糖,在手心里捂软了,不累牙,你吃吧!现在就吃!”
人和人之间是会发生化学反应的,和错的人在一起,被视作敝履,和对的人一起,就成了水晶鞋。
其实到这,何苗就不想事情再发展下去了,懒得耗神儿,只要家人没吃亏,冯家风评没受损,这事就拉倒。
遇神挡神,遇鬼杀鬼,绝对不能输给这个大白莲花。
何苗:啊咧?这是犯啥毛病了?再说我不爱吃软糖。
这些动作出自他的帅脸和修长身材,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出自他红润有型的嘴巴,一笑,还露出两排庄稼人难得的大白牙,效果完全不一样!
真能迷晕几个没见过啥世面的深闺少女。
冯元朗露出比糖还甜的笑容,又款步走到水挑子边,从容地担起扁担,走了几步,回头说:“娘子,我们走!”说完,闭上一只眼,朝何苗抛了个标准的媚眼。
她迫于形势,只好扯出个勉强的笑意,接过井桶,上上下下辛苦提了几趟,帮何苗把水装满才算完。
乡亲们这才如释重负,一团和气地散去。
只是相公带病,两个嫂嫂近日身子不爽,我只能扛起重担,好在婆婆体谅,遣妹子来帮衬着,一心只想打好水回家接着干活,你慢慢哭,我们先忙了。”
梁凤妮傻了眼,她的演出还没谢幕呢,这就完了?
搀扶她的大娘劝解道:“听听这小媳妇儿说的话,多么能干,多么懂事啊,看样真是苦出身,是憨厚的好人,不会欺负你的。”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虽说姑嫂二人不齿这种装柔弱、卖可怜的行为,不过适当表演茶艺也是权宜之计,关键是对付这种人,真管用啊。
一山更比一山高,倒打一耙谁不会啊?再说何苗也不算恶人先告状,事实依据在这摆着呢。
那一刻,何苗还以为他病好了呢,他凑到何苗身边,缓缓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摊开,里面是陆奶奶给他的一块高粱饴。
他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反常地挺直腰板,款款走来。
她带来的小丫头一直乖乖地在树下看着娘亲,好像很早就习惯,娘亲跟任何人有争执时,都不要上前,只需远远躲着。
现下,人们都走了,她才迟疑着走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