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嫂子,你等等……”冯小喜着急地喊了一嗓子。
何苗早就几步跨上河岸,偷笑着去找冯元朗了,剩下河边的二人面面相觑,都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
唤娣跟大宝跑到小山坳下面去玩,唤娣带来了她爹特意给他雕的小木偶娃娃,二人玩起了过家家。
何苗好信儿,看过那木偶,有鼻子有眼,还套着一件陈秀娥用剩布头给做的小衣服,有模有样的,堪称古代版“芭比娃娃”。
两个孩子刚才疯跑疯闹,玩耍得浑身是汗,现下为了凉快,都脱光了衣服。
唤娣身上还穿着个小女娃的肚兜,大宝直接一丝不挂,浑身赤裸,胖嘟嘟的像个小猪崽。
何苗叮嘱侄子:“大宝,你是男孩子,要保护好姐姐啊,就在那玩,不要乱跑!”
何苗如坐针毡,挖空心思地思考,能让一个摔伤脑子的人突然癫狂的场景,必然是深深烙印在这人脑海里,并且带给他极大伤害的,尤其是那时候元朗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
那么,能让他存在心理阴影只有一个理由,冯元朗见到的男女是他认识的人!
她站到刚才冯元朗止住脚步的地方,循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这可把何苗吓坏了。
二个小孩纠缠厮打成一团,在泥地上互相挟制着滚来滚去,粘了一身的土。
其中一只稍大的纸鸢上拴了个小竹笛,是何苗的奇思妙想,这样纸鸢飞上天时,就会发出“呜呜”的声音,更加有趣。
听他这样语无伦次地陷入疯狂,何苗一狠心给他来了招“手刀”,狠狠击中他的颈部。
冯元朗跑到一半,突然停住脚步,手松开,手中的线辘骨碌骨碌顺着山坡滚落下去。
她看着没穿衣服的小屁孩扭打在一起的样子,无限联想,胡乱猜想着冯元朗突然癫狂的原因。
确实,看着孩子玩闹能联想到男女苟合之事,也真是够龌龊的。
我相公这是刚从安定医院跑出来的?突然发疯就很无语啊!
她壮着胆子过去搂住他的肩,试图暂时安抚一下。可当有人靠近时,冯元朗就更受刺激,头比拨浪鼓摇得还快,口中念叨着:“没看见,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看不见……”
目光所及之处,唤娣和大宝正在争夺手里的木头娃娃。
嘱咐完,她也不放心,站在小山坡上,尽量让俩孩子和冯元朗都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着迷于这天际间色彩斑斓的小东西,都感觉不到饿和渴。
会不会是他曾经见过类似的一幕?但却不是面前的小孩打闹,而是……
冯小喜也没多问,去分开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侄儿们,又捡起飞落的纸鸢和线辘。
等冯元朗清醒时,唤娣和大宝已经被河水冲洗干净,穿好衣服坐着吃饭团和野菜沙拉了。
冯元朗吃完饭团,惦记着纸鸢,又跑回去继续玩。
中国有句古话:“鸢者长寿”。何苗站定,眺望着纸鸢摇曳在万里晴空,有种荣辱皆忘,杂念俱无的感受。
诶?不对啊?
何苗突然意识到,这事儿不对,有问题,她猛然站起身,盯住俩孩子看。
“这还有呢,你吃你的。”何苗顺手又拿了一个,撕开油纸,俩人对着啃,朴素的饭团都像掺了蜜似的,又香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