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将一大家子的饭菜做好,喂了笼子里的鸡鸭,带着弟妹喝了碗碎米粥配腌菜。
苏望云又被三婶赶去打猪草,后院里还养着猪,平时这些活都是原主要干的。
苏望景吃了早饭,就没了人影。
背着箩筐,手里拿着镰刀,带着一双弟妹顺着田道,一路往山坡上走。
“姐,昨天晚上玉巧姐很生气,在大院里骂了好久。”
苏念诚拽着她的衣角,一蹦一跳的,像是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便说了出来。
苏望云回忆着原主的记忆,往山道上去,心下嘀咕。
能不骂吗,昨天晚上她没洗那一大盆的衣服,李慧芳见叫不动她,只能叫比她小一岁的苏玉巧洗了。
正好苏玉巧他们几个,今天要去学校,那些衣服不洗,就没衣服穿去学校了。
天气阴凉,昨天晚上那么晚才洗的,今天早上她看到晾在竹竿上的衣服都没有干。
还好她出门早,不然三叔和四叔那几个孩子起床,指不定有得争骂了。
苏念晴走在前头,嘀嘀咕咕半响,没忍住回头,气冲冲地说,“她要骂就让她骂!你以后别洗她们的衣服了!没骨气!”
她这话是对苏望云说的,却又冲着苏念诚吼。
苏念诚被她吼得眼眶都红了一圈,拽着苏望云的衣袖,半响没说话。
苏望云看着龙凤胎截然不同的反应,心里有个大概。
苏念晴比苏念诚早出生几个钟,苏念晴的性子比苏念诚刚硬很多。
六岁多一点的孩子,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了。
相比较于苏念诚对原主的眷恋,雏鸟情节,苏念晴却有些讨厌原主。
原主的记忆力,苏念晴性子急躁又强硬,小小年纪总是在村里跟人打架,十分要强。
长时间寄人篱下,叔婶的压榨里,原主慢慢养成了懦弱无能的性格,失去了反抗意识。
两个婶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整个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是原主一个人包揽。
早早起床,做好一大家子的早饭,洗锅刷碗,洗衣服,喂鸡赶鸭,割猪草喂猪……
一天下来,全部时间被压得死死。
苏念晴还不懂事的时候,不知道这些,后来懂事一些了,便生出了反抗意思,她多次劝说,让原主不要再听叔婶的。
原主喏喏应声,却还是不敢反抗。
时间一久,苏念晴就见不得原主逆来顺受的样子,变得越发地不满原主……
都说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原主这是没爹没妈疼,被一家亲戚压着,又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妹,硬生生将自己压榨成这个模样。
到了山坡顶上,苏望云将背上的箩筐随手扔在草坪上,从布兜里摸出三颗熟鸡蛋。
“呀?哪里来的鸡蛋?”
苏念晴看着她手里的鸡蛋,眼睛都亮了,口水不自觉咽了咽。
“一人一个,剥来吃了。”
苏望云一人分了一个。
今早做饭的时候,她见箩筐里放着满满一箩筐的鸡蛋,便偷偷拿了三个来煮。
刚才吃的那一碗碎米粥,压根不顶饱。
厨房里除了那一箩筐鸡蛋外,也没什么能吃的了。
那鸡蛋估计是母鸡刚下的蛋,原主她奶养的,多出来的,还要拿到镇上去卖钱的。
山坡上还有放牛的村民,穿着旧衣服,扎着羊角辫的孩子,在山沟里跑来怕去。
站在山坡最上方,还能看到山下高矮错落,炊烟袅袅的房屋。
她是在城里长大的,很少能看到乡下的模样。
这充满年代感的村落,她只在老旧的黑白录像机里见到过。
苏念晴和苏望诚接过鸡蛋,小心翼翼地剥开鸡蛋壳,白白冒尖的蛋白,滑溜溜的。
两个小家伙小心地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这鸡蛋在他们面前是稀罕物,阿奶和婶子们平时都不肯给他们吃,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那么一个。
苏望云心绪复杂,三两口将鸡蛋吃完,看着缥缈的村落,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两个小家伙十分不舍地将鸡蛋吃完,小表情还在回味刚刚的味道,学着苏望云的模样,拍了拍小手。
苏念晴瞪了瞪眼睛,似乎刚想起来,“这鸡蛋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