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文出院的这天,许言倾过去了。
女孩的脸上没什么生气,她并没有因为捡回来一条命,而庆幸自己是活着的。
宁母在旁边不停地念叨,“我们就你一个女儿,全部心思都花在你身上了,你爸那么辛苦,为的就是供你……”
“所以,我死了,你们就不用那么苦了。”
“文文,你……”
宁母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许言倾让她先出去,她关上门后,望了眼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的宁若文。
“姐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别劝我了。其实对有些人来说,死了比活着更舒服,是解脱。”
许言倾靠在门板上,别说她父母了,她心里都忍不住觉得悲痛。
“文文,你爱你爸妈吗?”
“当然,可我这么活着,是拖累他们。我爸为了让我上几百块钱一节的钢琴课,一个人做了两份工,但我的手毁了,我没有保护好它……”
许言倾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宁若文的书桌前站着。
“一只手和你这条命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成不了器,无所谓的,可你要是死了,你爸妈后半辈子怎么活?”
“人活着啊,总要有一点盼头的,你不给他们盼头,他们怎么活?”
宁若文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可我这样就是解脱……”
“谁和你说的?死就是解脱?死亡,只是把你要承受的痛苦,加十倍百倍的附加在最爱你的人身上罢了。”
许言倾看到了书架上的书。
上次那一排架子上,摆着好几本心理方面的书,作者都不一样。
可这次,除了唐医生的,别人的书都不见了。
许言倾垂下眼帘,看到了香薰,很眼熟,和她买的味道是一样的。
“文文,是不是霍娇在你自杀前,找过你?”
宁若文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像是有了应激反应,“别说了,别提……她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许言倾手在书桌上抚过去,像在找着什么蛛丝马迹。
“我能参观下你抽屉里的东西吗?我保证,涉及你**的东西,我不会碰。”
宁若文喊她姐姐,自然不会介意。
“好。”
许言倾拉开抽屉,最先看到的就是一瓶药。
宁若文看她拿了起来,情绪又有些激动,“别看……”
许言倾举在眼前看了眼,“文文,你去看心理医生了,那个医生姓唐,对吗?”
宁若文是偷偷去的,她怕传出去的话,别人会说她是神经病。
“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正常?”
“不会,因为我也在看这个医生。”
宁若文有种难掩的吃惊,许言倾将药放回原来的地方。
这个药,聿执当初既然让她吃了,就说明肯定没问题。
“对了文文,你上次给我的巧克力,还有吗?”
“有。”
许言倾看到抽屉里,还放着一小盒。
“你怎么会想到去买这个的呢?”
“我看了唐医生的书上写过这家店,她帮我治病的时候,也推荐过。说我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东西……”
许言倾拿了两颗出来,“她还有没有说过一些,让你放弃自己的话?”
宁若文还想隐瞒的,可有些话,她也只能和许言倾说。
“唐医生很温柔,懂很多东西,她说死亡并不可怕,也许是一种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