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复杂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垂下眸子也跟了上去。</p>

进了太极殿暖阁，小胜子便知趣地让里面伺候的宫人全都遣了出来，他在外面将在大门关上。</p>

司空茉看了眼白珍：“白珍，你去给我拿点茶来。”</p>

白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开。</p>

大门关上后，司空茉方才转身冷冷地看着白起，那种锐利的目光看得白起莫名地一阵心虚，随后低下头去，背脊却依旧倔强地挺得笔直。</p>

司空茉眯起眸子看着他道：“白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英雄，又很委屈，因为你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p>

白起闭着唇，好一会才硬声硬气地道：“我知道我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闹事，毕竟对方再无礼也是别国使节！”</p>

“无礼？你说的无礼是因为你看到了隼克钦他们送来隼刹可汗的聘礼，所以你才觉得他们无礼是不是？”</p>

白起默默地没有作声，确实是他在去涑玉宫的时候路过太极殿，正好看见隼克钦那群人得意洋洋地在整理那些‘聘礼’。</p>

当他看着隼克钦得意洋洋地表示这些都是隼刹要娶白珍的聘礼的时候，他就忽然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和隼克钦起了冲突。</p>

司空茉在宝座上坐了下来，看着白起冷笑了两声：</p>

“白起，你真是个出息的好男儿，冲冠一怒为红颜，听起来还真是不错的传奇，可惜传奇里的红颜通常没有好下场，我倒是真看错你了，原本以为你是个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不想你不但放不下，还要逼得自己喜欢的人去死。”</p>

白起一楞，随后下意识地大声反驳道：“小小姐，我没有，你不能冤枉我！”</p>

司空茉看着他愤怒委屈的目光，随后方才声音凉薄地道：</p>

“是啊，你没有，你只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让所有人都以为白珍是个贪图富贵的女子，就像那些自愿去赫赫和亲的罪女和妓女一样，让她成为宫中货真价实的话柄而已，你和那些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愚蠢又自私卑劣男子有何不同！”</p>

白起如遭雷击，浑身大震，他怔怔地看着司空茉，许久，他才闭上眼，掩盖去演眼底那些深沉的痛，喑哑着嗓音道：“小小姐……你知道我没有……”</p>

司空茉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只看见你是怎么做的，如果这就是你要的结果，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好了，你可以走了！”</p>

白起双手握拳，仿佛在忍耐着什么，最后还是定定地站在暖阁里没有走，也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额头上的青筋必露透露出了他心中的翻腾与挣扎。</p>

司空茉看向他，随后轻叹了一声，只淡漠地道：“白起，你要活得像个男人，有些事情，勉强不得，你好好想想吧。”</p>

她说完之后，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白起一个人在暖阁里，静静地站着，神色之间满是迷失和痛色。</p>

司空茉刚走出了太监殿暖阁，便看见白珍正站在门边，手里捧着茶壶，而她身边的小胜子则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白珍微微地点头应着，却看不出她脑中在想什么。</p>

他们见着司空茉出来了，小胜子有点儿担心。</p>

但是没有看到白起跟出来，他也没敢问，只是瞥了眼白珍，而白珍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对司空茉微笑道：</p>

“主子，暖阁里储存的泉水没有了，冲出来的茶并不好吃，所以咱们还是回涑玉宫去煮茶吧，奴婢已经吩咐人去通知何嬷嬷了。”</p>

司空茉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微笑着点点头：“好。”</p>

小胜子看到司空茉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心领神会地留了下来，心中暗自嘀咕，唔，看样子夫人还是担心白将军会想不开了再做出些什么不可挽救的蠢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