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点点头，软软地望着他，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表情有多么窘迫和强作镇定。</p>

同时心中一万次唾弃自己，可恶，孩子都生了，可她还是在他面前手足无措！</p>

“那就转过去，一会子就不冷了。”</p>

裴炎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却满是让人全然不能抗拒。</p>

这种口气瞬间让司空茉想起了上辈子看二战电影里那些美貌英俊到人神共愤的德国鬼畜军官微笑地说出同样的话语。</p>

让那些被逮住的游击女队员转过身去，然后一枪嘣了对方，脑袋开花。</p>

然后游击队员就真的再也不冷了——挂了的人是感觉不到冷的。</p>

让司空茉从自己的满脑子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来，是她乖乖地转过去之后，背后瞬间覆上来那冰凉而宽口的胸膛。</p>

他丝质的袍子上绣着的突起的精美龙纹摩擦着她光洁而敏感的脊背。</p>

司空茉只觉得背脊一阵战栗，她一惊，忍不住低声软语道：“阿九，别在这里，这是裴赫云的房间。”</p>

她总有种怪异的错觉，似乎裴赫云还坐在软榻之上静静地望过来。</p>

裴炎轻笑了一下，声音凉薄又幽远：“就是要他看着，看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得到的妄想。”</p>

司空茉瞬间羞红了脸，却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轻颤：“你……这……个……变……态！”</p>

裴炎在她身后轻笑，理所当然的凉薄：“为师总以为丫头你是极喜欢的。”</p>

司空茉：“……”</p>

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只当世最鬼畜的变态面前，为毛老有种青涩的感觉，因为她是他妈的正常人！</p>

不管如何，至少裴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实现了承诺，司空茉总归不会觉得冷了。</p>

……</p>

天下，有谁比他更冷，更难以揣测，却又更温柔，更让人欲罢不能的男子</p>

司空茉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等到他离开自己的时候，她已经全然没了气力，被他抱起搁在了柔软的床榻之间。</p>

她轻嘟哝了一声，转了脸，在他胸口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把脸一埋，准备补眠。</p>

但裴炎却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去寻周公下棋，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孩子，长得什么样？”</p>

司空茉一顿，困倦却似有些消散，只是眼睛睁不开，她便把脸搁在他胸口；懒洋洋地道：“包子。”</p>

裴炎手一顿：“嗯？”</p>

司空茉唇角微微扬起，却似有点抱怨，只是这抱怨里有一种温软的笑意：</p>

“两个玉雕的小包子，又滑又嫩，眉眼都像极了他们的爹，每一次，我想他们的爹的时候，便抱着一只来慢慢地看，然后便可一夜好梦。”</p>

裴炎把玩她发丝的手一僵，空气里有些惆怅而忧伤的气息，有冰凉的风穿越了那漫长而悠久的时光，许久，他方才狠狠地紧了紧抱住她的臂弯，轻声道：“对不起，丫头。”</p>

那些漫长的时光，那些最痛苦的时光，那些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光里，没有在你的身边。</p>

差一点就失去……差第一点点就……</p>

司空茉仿佛已经太过疲倦，已经睡着，只是微微弯起唇角，睫羽有淡淡的泪光。</p>

她将脸在他微微发抖的手臂蹭了蹭，不要害怕，我的阿九，我活下来了，你也活下来了。</p>

时光长久又短暂，我从未如这一刻感激上苍，让你能够归来。</p>

所以，终此一生，无需歉语，只因妾为掌中花，君为托花人，得君来归，不至花落人亡两不知，相守终有年，再无所求。</p>

这是一场从绞杀叛逆，到政变，再到大宝传承的一场庞大的戏。</p>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最终的结局，至少西狄的权贵们是不知道的。</p>

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素有战鬼之称的海冥王是怎么从那紧闭着却让人心惊胆战的宫廷大门走出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