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首座、太子太傅、锦衣卫都指挥使，手下掌管万千杀神厂卫，亡魂无数在掌心的九千岁，第一次透露出这样的情绪。</p>

司空茉一愣，随后心中轻叹了一声，随后忽然松了抱住小清儿手。</p>

原本还在犹豫的那双修长的手，在下一刻以一种奇快的反应速度瞬间就稳稳地抱住了那软软的身子。</p>

司空茉甚至感觉得到裴炎甚至还冷冰冰地瞪了她一眼，她似笑非笑地挑了眉，抱起小熙儿：“想来，这辈子你也没有抱过孩子，就好好地学着抱吧。”</p>

说罢，她抱着小熙儿，亲亲他的小脸蛋，然后向外一边走一边道：</p>

“好了，咱们去海月殿用膳吧，一会子让小胜子把新作的火锅端出来，有些北地送来的新鲜羊肉，这几日刚好天气转凉了，吃这个最合适不过了。”</p>

小熙儿趴在自家娘亲的肩头，非常满足，两只肉乎乎的小爪子赶紧抱住司空茉的脖子，享受着娘亲身上的温暖和柔软，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地转头去看向自己的小兄弟。</p>

隐没在黑暗里的修长身影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娃娃，小娃娃也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竟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p>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他方才有些笨拙地学着司空茉的样子一手托着小家伙的屁股，把小家伙托起来搁在手中。</p>

小清儿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撅起嘴巴，两只小手习惯性地扶住抱自己的人的肩头。</p>

小清儿柔软的小手搁在他的肩头，抓住他的那一刻，裴炎身形又是一僵，那柔软的小手仿佛有一种他都不能了解的奇特力量抓住了他，触感非常的奇特。</p>

让他忽然觉得心头仿佛也被那只小手抓了一把，涩涩的感觉，还有一点子疼痛。</p>

许久之后，他才明白那种疼痛，叫做心柔，为着怀里这个小小的拥有着和自己同样血脉的孩子的心柔和心怜。</p>

司空茉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用一种略显僵硬而怪异的姿态把小清儿抱了出来，脸上露出莞尔的笑容：“走吧。”</p>

说罢她抱着小熙儿一路先行，望着一轮明月，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来。</p>

她就知道裴炎会对小清儿更容易温柔下态度，因为小清儿比起小熙儿更像她，而且小清儿就算使坏，也不会直接硬来的，这会子被她警告了，想来还要再乖巧上两分。</p>

小熙儿瞅着自己娘亲得意的笑容，再瞅瞅自己小兄弟的那张臭脸。</p>

还有那个叫做爹爹的人，却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爹爹那面无表情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才是真正最聪明的宝宝。</p>

至少能让娘亲第一时间就选择抱自己，香香软软的娘亲可比那个爹爹的臭脸好多了。</p>

十日之后。</p>

海清殿</p>

“新的鲛人纱已经制出来了么？”</p>

一道幽凉的声音忽然响起。</p>

“是的，新的鲛人纱已经在岛上制晒了。”小胜子恭恭敬敬地道。</p>

“嗯……”裴炎沉吟了片刻，随后合上手里的书笺，又看向窗外，一道华丽的虹影掠过，向不远处的青云殿飞去。</p>

小胜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道：</p>

“啊，小白看起来又长大了些，最近琢玉女官喂了它不少好东西，宫里的人都说它是神鸟凤凰的后裔，所以也是有求必应，好好地伺候呢。”</p>

“哼。”裴炎懒洋洋地勾了下唇角：“神鸟，再怎么神鸟，到底原型的样子也是只楞头鹦鹉，不过是羽毛尾巴长了些。”</p>

小胜子闻言，若是小白听到主子爷这么评价它，估计又要上蹿下跳的地着急了。</p>

裴炎沉吟着道：“不过朕瞅着它的羽毛倒是越来越艳丽，若是用来替代点翠做一套首饰或者别的衣衫、羽扇，到时候封后大典上说不定用得着。”</p>

小胜子：“……爷，夫人是不会用那种东西的。”</p>

裴炎一顿，掸了掸自己的护甲，轻嗤一声：“这倒是，那种蠢鸟的毛，用了没得掉身份。”</p>

小胜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