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不答，只紧紧地闭上眼，手指紧紧地扣住了床沿，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夺路而逃。</p>

黑暗中，男子讥诮地勾起了唇，随后覆上了她的身体。</p>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残忍又贪婪的女人？而刚巧我也不是一个善良的男人。”</p>

锐利的痛楚传来的时候，仿佛被撕裂一般的剧痛，让她瞬间绷紧了身子，看着窗外那苍白的月光，就像是谁苍白的脸庞和目光，她闭上眼，泪水滑过脸庞。</p>

直到身上的兽，忽然在触碰到她潮湿的脸颊之后，停下了粗暴的动作，然后垂下脸，轻轻地贴着她的脸，笨拙地蹭了蹭，一点点地舔去她脸上的泪。</p>

“呜……”</p>

她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p>

十年后</p>

“阿娘，阿娘，你要去哪里？”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小小的羊羔，向捧着盘子正准备走出大帐的温柔女子冲过去。</p>

“哎哎，兰库王子，你可慢点，别撞着了阏氏！”女子身边的大侍女赶紧上去一把拽住小家伙，笑嘻嘻地稳住他的身形。</p>

“哎呀，月裳姑姑，你放开我嘛。”小家伙扭着身子，帽子尾巴上的狼尾扭动起来，让他看着像只小小顽皮的狼崽儿。</p>

温柔的圆脸女子看起来极为年轻，只是一身雍和之气，方才看得出是久居上位的大漠王后，她低头看着那小小少年，温柔一笑：</p>

“兰库乖，今日有客人来了，阿娘给你父汗和客人送东西去，先自己去玩儿，一会到阿娘的大帐里来，阿娘做了好吃的饼。”</p>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一听，立刻两眼放光：“是那些汉人来了么，是不是有很多司空姑姑带来的好吃的？”</p>

女子笑了笑：“嗯，是啊，那些姑姑们都让人带来好吃的呢。”</p>

兰库一下子就乖巧了，用力点头：“好，阿娘快点来哦！”</p>

看着小家伙那馋嘴样子，她失笑，吩咐月裳：“好了，你在这里照看这个顽皮蛋，月弥跟我去就是了。”</p>

随后捧着点心盘子向大帐走去。</p>

月裳笑应了，月弥立刻跟上。</p>

“不知道，这一次，出使的会是哪位大人。”月弥有些期待地轻声道。</p>

白珍笑了笑，神色有些悠远：“不管是哪位大人，都是我们的家乡人，一年就来上这么一回，都是好的。”</p>

每年郡主和爷都会派人过来帮助赫赫人，每次出使的大臣不同，上一年……</p>

“上一年来的是白玉大人和陆魅将军，他们甚至把小珠儿都带来了，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是他们，小珠儿也不知道又长大一点没有。”</p>

白珍想起来，脸上神色又温柔了些：</p>

“是啊，当初白玉为着小六子诈死，发恨了许久，还发誓绝对不饶再敢骗她的陆魅，却不想十年过去，如今西狄和天朝原是势不两立之国，都已被千岁爷一统，而白玉和小六子的孩子都比我的兰库大了，兰库还得管珠儿叫姐姐呢。”</p>

“世事难料。”月弥笑了，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道：</p>

“这么多年了，您都没有问过，白起大人一直都在律方做都护使，却从来没有一年出使过赫赫，他甚至一直都没有娶……”</p>

白珍神色一黯，随后又淡淡一笑，打断月弥：</p>

“不想就不念，我知道他在律方，在离我最近的地方，而且这么多年了，我们所有人都很安好，这就够了，时光长久，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到底是我辜负了他。”</p>

月弥沉默了一会 ，只是轻声道：“姑娘，这一次，出使的使节名单上有白起大人。”</p>

白珍脚步一顿，淡淡地道：“嗯。”</p>

听不出任何情绪。</p>

两人沉默着，一路过去，白珍在快走到可汗大帐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p>

月弥一愣：“怎么了？”</p>

白珍颦眉，狐疑地看向不远处：“我刚才好像看见隼克钦鬼鬼祟祟的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帐子，手里还拿着可汗的印鉴盒子。”</p>

月弥一听，神色一冷：“月弥去看看。”</p>

白珍摆摆手：“我们一起去。”</p>